峰峻指着街角那辆马车,声音都拔高了:“娘!车上那人穿的衣服——跟我这件一模一样!”
傅诗淇抬头看去,车帘已经放下,只留下一道压痕在尘土飞扬的空气中。她没动,手指却慢慢收紧了包袱带。
“不可能吧?”南阳凑近,“咱们才刚摆摊,谁家能这么快做出一样的?”
“就是有人抄!”峰峻气呼呼,“我设计的袖口翻边,连针脚走向都一样!”
夕颜抱着衣服站在旁边,小声说:“娘亲做的,最特别。”
傅诗淇弯腰摸了摸她的头,直起身时嘴角扬起,“怕什么,他们抄得快,咱们改得更快。”
她转身对两个儿子说:“回家拿布,再搬两张凳子来。今天不收摊,订单多得很,趁热打铁。”
南阳立刻应声往回跑,峰峻却站着不动,“娘,你笑啥?”
“我在想,”她把剩下的衣服重新挂好,“明天该出新款了。”
这话刚落,人群又围上来几个汉子。一个穿粗布短褂的农夫挤到前头,“大姐,我听人说你这衣服能订制?我要加厚裤腿,冬天下地不冻膝盖。”
“能。”傅诗淇拿出纸笔,“加三文钱,三天取货。”
“我也要!”另一个背着柴刀的男人跟着喊,“肩膀那儿给我垫一层,扛东西不磨。”
“行,加五文。”
“那……能不能绣个名字在袖口?”农夫挠头,“我家那口子老说我拎不清,别穿错了。”
傅诗淇笔尖一顿,“可以,绣名两文,绣吉利话三文。”
“我要‘干活不累’!”
“我要‘吃饭香’!”
“给我来个‘少挨骂’!”
周围哄笑起来,峰峻跳上凳子大声接单:“傅家定制,随心所欲!想要啥样说啥样,包你满意!不满意——咱也不退钱!”
“臭小子。”傅诗淇扯他下来,“少瞎说。”
“我说真的!”峰峻挺胸,“咱家衣服结实,穿坏算我赔!”
南阳这时跑了回来,肩上扛着布卷,手里还拎着个小木箱。他放下东西喘口气,“娘,林绣娘来了,在门口等你。”
林绣娘提着竹篮走过来,里面叠着几块绣好的布片。她把篮子放在油布上,“听说你这儿忙,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
傅诗淇翻开一看,是几幅不同花样的袖口刺绣,针脚细密,图案简洁。
“你这是……”
“我想着,衣服要是能换个花样,女人家更爱买。”林绣娘低头整理篮子,“我先做了几个样式,你看看值不值工钱。”
“值。”傅诗淇抽出一张写满订单的纸,“你现在就能接活。这些客人要点绣字,你要是愿意做,两文一个字,现结。”
林绣娘眼睛一亮,“我现在就开始。”
她当场坐下,从篮里取出绣绷和丝线,低头就缝。峰峻蹲在边上数,“一个、两个……她手脚真快!”
订单越来越多,傅诗淇让南阳负责记尺寸,峰峻管收钱,夕颜则拿着彩色纸条分类。红条是加厚款,黄条是加宽腰身,蓝条是要绣字的。
“娘!”峰峻突然叫,“钱袋满了!”
傅诗淇打开一看,铜板堆得冒尖。她把大额的钱分开,塞进贴身布袋,剩下的交给南阳带回家锁进柜子。
太阳偏西,又有三个妇人结伴而来。一个指着夕颜身上的小儿装问:“这小衣裳能做吗?我家双胞胎正好穿。”
“能。”傅诗淇点头,“双胞胎的话,给你们便宜两文。”
“哎哟,你还讲价?”妇人惊喜,“那我要两件长袖,一件短袖,再加个背带裤!”
“行,明早来取。”
“不是明天嘛?”
“今晚赶工,后天肯定有。”
妇人们互相看了看,“你这速度,比镇上裁缝铺快多了。”
“我有帮手。”傅诗淇看了眼三个孩子。
南阳正低头核对纸条,峰峻一边数钱一边唱:“收十文,找两枚,账房先生不吃亏!”夕颜坐在小板凳上,把用过的纸条折成小方块,整整齐齐码在篮子里。
林绣娘抬头擦汗,“大姐,我接了十七个绣字单,能今晚交吗?”
“能。”傅诗淇递过一块干饼,“吃完继续干,工钱加倍。”
夜幕降临时,摊前终于清静了些。傅诗淇把最后一笔订单记下,合计今日接了四十三件,定金收了七百多文,成品卖出八件,收入二百四十文。
她伸了个腰,肩膀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娘累了?”夕颜跑过来抱住她腿。
“不累。”她笑着抱起女儿,“咱们今天赚得多,干得也漂亮。”
峰峻蹦到跟前,“娘,你说明天出啥新款?”
“可拆卸裤腿的。”
“神了!”
“还能再加个护膝夹层不?”
“能。”
南阳安静地收拾工具,忽然说:“林绣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知道。”傅诗淇望向远处,“明天我去趟县城,找些闲着的妇人,组个缝活队,按件给钱。”
“那你得写个章程。”南阳抬头,“谁干多少,拿多少,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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