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淇走在前头,脚踩在山道上发出沙沙的响。她肩上扛着竹篓,里面装满了蘑菇、野果,还有几只兔子露着白肚皮朝天躺着。南阳背着另一个篓子,走得稳当,额角沁出汗珠也没喊累。峰峻抱着一只活兔子,边走边逗它耳朵,嘴不停地说着话。夕颜牵着娘亲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
“咱们今天可发财了!”峰峻咧嘴笑,“这么多兔子,能换多少糖葫芦?”
“先换米。”南阳纠正他,“娘说了,吃饱比吃甜重要。”
“你懂啥,人活着不就图个高兴?”峰峻扭头看他,“我数了,一共十三只兔子!光卖兔毛就够买三斤红糖!”
“别吹了。”南阳翻白眼,“你还记得昨天说能抓二十条鱼的事吗?最后捞上来两条小泥鳅。”
“那是因为河底太滑!”峰峻立刻反驳,“要不是我提醒你们小心摔跤,你早趴水里了。”
傅诗淇听着没说话,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夕颜仰头问:“娘亲,我们能把布老虎洗干净了吗?它都灰了。”
“能。”傅诗淇点头,“等晒完蘑菇,我就洗。”
“哇!”峰峻叫起来,“娘你也太狠了吧!一边晾蘑菇一边洗布老虎,这不串味了吗?兔子闻见还以为自己进了汤锅!”
南阳忍不住笑了。夕颜也咯咯地笑出声,搂紧了怀里的布老虎。
山路渐渐平缓,村子的轮廓出现在前方。几缕炊烟从屋顶升起,鸡叫声远远传来。路过李铁匠家门口时,炉子里正烧得通红,火星子噼啪炸开。李铁匠站在门口擦汗,看见他们一行人回来,愣了一下。
“哟,满载而归啊?”他嗓门大。
傅诗淇点点头:“顺手捡的。”
“这‘顺手’可真够长的。”李铁匠看着那堆兔子,摇头,“谁家陷阱让你给端了?”
“没人。”傅诗淇说,“是兔子自己送上门的。”
李铁匠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兔子成精了还往人篓子里钻?”
“你不信也得信。”峰峻插嘴,“刚才还有只兔子冲我眨眼睛呢!”
李铁匠笑得更厉害:“小崽子别胡扯,兔子哪会眨眼?”
“真的!”峰峻急了,“它就在篓子里抬头看我,眼皮一动一动的,跟打暗号似的!”
南阳叹气:“他说那只兔子是在翻白眼。”
李铁匠笑得直拍大腿,转身回屋拿了块烤饼出来递给夕颜:“小丫头拿去吃,别让你哥把兔子说得飞上天了。”
夕颜接过,甜甜地道谢。傅诗淇没推辞,只说了句:“回头给你送两只兔子。”
“别!”李铁匠摆手,“我可不敢要,怕吃了做噩梦,梦见一群兔子排队进我家门。”
孩子们都笑了起来,声音在村道上传得老远。
快到家门口时,孙大嫂挎着红漆木匣迎面走来,一看见他们就站住了。
“哎哟我的天!”她张大嘴,“你们这是打哪儿发的财?”
“山上。”傅诗淇答得干脆。
“这……这也太多了吧?”孙大嫂走近扒拉竹篓,“蘑菇新鲜,果子饱满,兔子还是活的?你们没碰野猪窝吧?”
“没。”夕颜认真地说,“我们只碰了兔子坑。”
“坑?”孙大嫂一愣,“哪个坑?王二流子前两天还在嚷嚷他的陷阱全空了,一只兔子没逮着,气得摔了铁夹子。”
峰峻一听,立刻挺起胸脯:“那是因为兔子都往我们这儿跑!”
“你少胡说。”孙大嫂瞪眼,“兔子能认人?”
“不能。”傅诗淇淡淡道,“但它能认运。”
孙大嫂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南阳已经推开院门,一行人鱼贯而入。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利落。墙角堆着柴火,晒架上铺着昨儿摘的野菜。傅诗淇把竹篓放在地上,解开绳子开始清点战利品。
“蘑菇分两份。”她说,“一份晒干,一份今晚炒了吃。”
“果子呢?”夕颜问。
“留一半,剩下的明天赶集卖掉。”
“兔子怎么办?”峰峻凑上来,“我能养一只吗?它都跟我熟了!”
“不能。”傅诗淇伸手刮了下他鼻子,“它们都是钱。”
“娘你太无情了!”峰峻哀嚎,“它刚才还蹭我脸呢!”
“蹭你脸也是肉。”南阳冷静地说,“顶多三文一只,剥了皮能卖五文。”
“你俩能不能有点感情?”峰峻抱紧兔子,“它有名字的!我叫它小白!”
“它没名字。”傅诗淇把兔子拎出来检查,“只有价钱。”
“那你给我起一个!”峰峻不死心。
“行。”傅诗淇看着他,“叫三文。”
“三文?!”峰峻瞪眼,“这算什么名字!”
“三文钱。”傅诗淇又补充一句,“便宜又好记。”
南阳噗嗤笑出声。夕颜也捂嘴偷笑。孙大嫂站在门口乐得直拍腿。
“你们这一家子!”她摇头,“我说怎么日子越过越红火,原来是连兔子都给你们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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