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邱那伙人屁滚尿流地消失在芦苇荡深处,那股尿骚味混着泥腥气在田埂上飘了好一阵子才散。胖子叉着腰,挺着肚子,肥脸上油光锃亮(泥浆混着激动的汗水),小眼睛瞪得溜圆,对着王八邱消失的方向唾沫横飞:“看见没!看见没!关根同志!胖爷我这红绸带!开过光的!法器!懂不懂?!小哥亲手加持!威力无穷!王八邱那孙子!吓得尿裤子了吧?!胖爷我……我扬眉吐气啊——!!!”
他一边嚎,一边激动地拍着大腿,震得屁股后面那两片“膏药”又裂开几分,那抹鲜艳的大红色在晨光下招摇得更欢实了。他猛地凑到我身边,搓着胖手,小眼睛贼兮兮地瞟着我脚踝上那根湿漉漉、沾着泥污的红绸带,肥脸上堆满了“胖爷我慧眼识珠”的得意:“关根!你这脚……现在可是咱知青点的……镇宅之宝!比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还灵验!以后……以后胖爷我……就靠你了!小哥要是……要是再给你缠点别的……胖爷我……我保证!给你搭个神龛!供起来!早晚三炷香!保佑咱知青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气死王八邱!嘿嘿嘿……”
“滚!”我羞愤地低吼,脚踝上那根绸带勒得伤口一跳一跳地疼,又麻又痒,心里那股憋屈劲儿还没散,“再啰嗦我把这破绸带塞你嘴里!”
“别!别!胖爷我闭嘴!闭嘴!”胖子赶紧捂住嘴,做了个夸张的“拉链封嘴”动作,小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目光黏在我脚踝上那抹红色上,像是看到了金元宝。
田埂那头,张起灵依旧情绪稳定的插着秧,背影在晨光里沉默得像块石头,仿佛刚才那“红绸退敌”的壮举只是随手赶了只苍蝇。我挣扎着想站起来,脚踝一用力,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疼得我龇牙咧嘴,差点又栽回泥地里。
“哎呦!小心点!我的‘镇宅之宝’!”胖子眼疾手快(难得),一把架住我胳膊,肥脸上堆满了“虔诚”的关切,“慢点!慢点!胖爷我扶你!你这脚……金贵着呢!可不能磕着碰着!小哥要是怪罪下来……胖爷我……我可担待不起!”
“胖子,”我喘了口气,指了指脚踝上那根勒得难受的绸带,“这玩意儿……勒得慌!能……能松点不?”
“松?!”胖子小眼睛一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小哥亲手系的!加持过的!法力无边!松了……法力就散了!王八邱那孙子……再杀回来咋办?!胖爷我……我可不想再喝泥汤了!忍着!忍着点!为了革命事业!为了知青点的和平!关根同志!你要有觉悟!要有牺牲精神!”
我:“……”
看着胖子那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再看看脚踝上那抹刺目的红,我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跟这死胖子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
日头渐渐升高,晒得泥地发烫。胖子撅着屁股,笨手笨脚地继续插秧,动作依旧东倒西歪,但嘴里却哼起了荒腔走板的新调子:“……红绸带呀……飘呀飘……小哥系在……关根脚……法力强呀……镇邪妖……王八邱呀……吓尿了……哎呦喂……美滋滋哟……”
我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脚踝的疼缓了些,但那绸带勒着,还是不舒服。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田埂那头沉默插秧的张起灵。他动作流畅,脊背挺直,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肌肉线条,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根红绸带……他到底……什么意思?真像胖子说的……当法器?还是……别的什么?
正胡思乱想间——“噗通——!!!”一声闷响!
伴随着胖子杀猪般的惨叫!
“哎呦喂——!!!救命啊——!!!”
我猛地扭头!只见胖子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骨头的肉山!一头栽进了旁边浑浊的水沟里!!!泥水四溅!肥硕的身躯在泥浆里疯狂扑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救……救命……胖爷我……我陷进去了……脚……脚拔不出来了——!!!”
他一边嚎叫,一边手脚并用,在泥水里疯狂挣扎,带起更大的泥浪!那两片屁股上的“膏药”彻底成了破布条,那抹鲜艳的大红色在泥浆里若隐若现,像面在沼泽里挣扎的破旗!
“死胖子!你又搞什么鬼?!”我吓了一跳,挣扎着想站起来帮忙,脚踝却疼得使不上力。
张起灵也停下了插秧的动作,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泥潭里扑腾的胖子。他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似乎……有点……嫌弃?
“小哥!救命啊——!胖爷我……我快淹死了——!泥鳅!有泥鳅钻我裤裆——!!!”胖子嚎得撕心裂肺,肥脸上糊满了泥浆,只露出两只惊恐的小眼睛。
张起灵沉默了几秒。随即,他缓慢地放下锄头。迈开步子,朝着水沟边走来。脚步沉稳,泥水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噗叽”声。
他走到沟边,蹲下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胖子在泥浆里疯狂蹬踹的两条胖腿。然后,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是去拉胖子,而是……精准地……探向胖子陷在泥里的那只脚踝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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