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那些光点确实是从颜料里发出的,能量波动极其微弱,但真实不虚。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光点也随着他的触碰稍微黯淡了一下。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林暮震惊了。
“不知道呀。”星尘诚实摇头,“我就是想画亮亮的星星,然后……它们就亮了!”
林暮立刻意识到,这恐怕又是儿子那不受控制的精神力搞的鬼。他赶紧联系了泽兰博士和伊恩。
十分钟后,静室内。
那幅“星光闪烁的涂鸦”被平铺在地上,泽兰博士和伊恩(全息影像)围着它,旁边还站着闻讯赶来的诺克斯。
星尘有点不安地站在林暮身边,小手揪着衣角:“爸爸……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诺克斯看着地上那幅还在顽强闪烁的画,沉默了几秒,问泽兰博士:“分析结果?”
泽兰博士的复眼中充满了惊奇和研究的热情:“不可思议……殿下无意中将极其微量的、带有‘显化’特性的精神力注入了颜料。这些颜料粒子被暂时‘活化’,具备了持续发光的特性。原理类似低功率的冷光材料,但能量来源是殿下的精神力残留,且……”她指了指画纸,“它们似乎形成了一个粗糙的、自循环的微型能量场,所以能持续发光,估计能维持24到48小时。”
伊恩补充:“能量等级极低,无害,甚至可以说……除了发光,没有其他任何效应。纯粹的艺术品——如果这能算艺术品的话。”
林暮松了口气,不是危险的事就好。他看着那幅画,又觉得有点好笑:“所以,我们儿子现在是个……人形荧光笔?”
诺克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走到画边,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些光点确实很漂亮,虽然排列毫无规律,但那种稚拙的、发自内心的“我想让它们亮起来”的意念,却透过这些光点清晰地传递出来。
他伸手,指尖拂过一片光点区域。光点在他触碰下温柔地暗了暗,仿佛在回应。
“控制力不足的表现。”诺克斯站起身,得出结论,“精神力无意识溢散,与物质结合产生非预期效果。需要加强‘收束’与‘指向性’训练。”
专业术语让星尘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捕捉到了关键词“不足”和“加强训练”,小脑袋耷拉下来:“又要加课了吗……”
“不。”诺克斯却话锋一转,“这是契机。”
他看向泽兰博士和伊恩:“既然他能无意识地将精神力‘注入’颜料并显化,是否可以设计一套专门的、以‘艺术创作’为载体的控制力训练?例如,指定颜色、指定形状、指定亮度,让他尝试用精神力去精确影响。”
泽兰博士眼睛一亮:“绝妙的想法!将枯燥的控制练习,转化为有趣的创造活动,更符合幼崽的学习心理!我们可以设计特制的‘灵感画布’和‘共鸣颜料’,帮助殿下更清晰地感知和引导自己的精神力流向!”
伊恩也点头:“可行。我立刻组织相关资源。”
于是,一次意外的“荧光涂鸦事件”,催生出了一门全新的训练课程——“精神力艺术引导课”。星尘的下午自由活动时间,有了一部分被固定为“艺术创作时间”,只不过创作工具换成了特制的、能敏感反应精神力变化的画具。
星尘对此举双手赞成。画画可比对着空气练习“精神力收束”好玩多了!
第一次正式课上,泽兰博士给他布置的任务是:“用你的精神力,让这一滴蓝色颜料,在画布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圈。”
星尘盯着那滴颜料,努力集中精神,想象着它流动成一个圆。结果,颜料在画布上扭成了一团乱麻,最后“啪”地炸开一小片,像朵滑稽的蓝色烟花。
“哈哈,失败了!”星尘自己先笑起来,一点也不气馁。
第二次,颜料流动的轨迹顺滑了一些,但开头和结尾没接上,像个歪嘴的黄豆。
第三次,终于有个大概的圆形样子了,只是边缘坑坑洼洼。
星尘玩得不亦乐乎,每次失败都兴致勃勃地重来。林暮有时会在一旁陪着他,看他小脸严肃地“发功”,然后对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哈哈大笑。
诺克斯偶尔也会过来看一眼。他不会指导具体技巧,只是会在星尘取得一点点进步时,说一句“有改进”,或者在他因为反复失败而有点烦躁时,简单地命令“休息五分钟”。
渐渐地,星尘对精神力的“手感”越来越熟悉。他不再是无意识溢散,而是开始有了一点点微弱的、指向性的控制。虽然离“精确”还差得远,但至少,他不会再随便把什么东西点成荧光棒了。
几天后,星尘终于成功用精神力引导颜料,画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发着淡蓝色微光的圆圈。他兴奋地举着画布跑去给诺克斯和林暮看。
“爸爸!妈妈!看!我画的圆!”
诺克斯接过画布,仔细看了看那个圆润的光圈,点了点头:“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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