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地下暗河的瞬间,刺骨的冰冷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三人的皮肤,直透骨髓。
河水并不深,仅及大腿,但流速不慢,水底布满滑腻的卵石和沉积的淤泥,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必须紧紧抓住两侧湿滑、长满苔藓的岩壁才能稳住身形。
绝对的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有偶尔从极高处岩缝透下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是某种真菌发出的微弱磷光,勉强勾勒出洞穴和河道的模糊轮廓,更多时候,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令人窒息的墨黑。
空气潮湿冰冷,带着浓重的矿物质和某种水生生物特有的腥气。水声在狭窄的洞穴中回荡,放大了他们的心跳和喘息,也掩盖了可能存在的其他声音。
“冷……冷死我了……”王胖子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肥胖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流中筛糠般抖动,几乎要瘫软下去。
江辰和阿里同样冻得脸色发青,嘴唇乌紫,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江辰手臂的伤口浸入冷水,先是刺骨的痛,随后变得麻木,这让他更加担忧感染的风险。
阿里在前方引路,他凭借超凡的触觉和对水流方向的感知,摸索着前进。暗河河道曲折,时而宽阔,时而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滴水落下,有时还会碰到垂下的、黏糊糊的钟乳石或奇怪的菌类植物。水中有不明生物滑过腿边,引起一阵心惊肉跳的触感。
“小心脚下。有深坑。” 阿里不时用极低的气声提醒。
有一次,王胖子一脚踩空,差点被水流冲走,幸亏江辰死死拉住他的背包带。这段水下潜行,不仅消耗着他们本已见底的体力,更在极度挑战着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黑暗、寒冷、未知、以及随时可能从水中或黑暗中袭来的危险,让每一秒都如同在深渊边缘徘徊。
大约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艰难跋涉了半个多小时,感觉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寻常的光亮!不是磷光,而是……自然的灰白色天光!还伴随着隐约可闻的、哗啦啦的瀑布声!
“出口!有出口!”王胖子激动得差点喊出来,被江辰一把捂住嘴。
阿里示意绝对安静,他率先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河道在这里变得开阔,水流也湍急起来。光亮来自前方一个巨大的、倾斜向上的洞口,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水生植物部分遮挡,但可以看到外面是白天,他们竟然在暗河中度过了一整夜,巨大的水声表明洞口外应该是一处瀑布的下方或水潭。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照亮了三人的心。但长期险境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出口意味着生机,也意味着可能暴露在更广阔的危险之中。
阿里让江辰和王胖子隐藏在洞口内侧一块巨大的岩石后,自己则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攀上湿滑的岩壁,透过藤蔓的缝隙,极其谨慎地向外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洞外瀑布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江辰和王胖子紧张地等待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几分钟后,阿里滑了下来,脸色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快速打出手语,配合急促的气声:“外面……是水潭。瀑布下面。但是……” 他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自己看到的一切:“岸上……有营地。很大的营地。不是……肯特的风格。更……正规。有……天线!”
天线?
江辰和王胖子都愣住了。在这原始雨林深处,出现天线意味着什么?现代通讯设备?节目组的监控站?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 阿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看到……肯特了!他……被绑着!在营地中间!还有几个人……也被控制了!营地的人……穿着统一的衣服。像……军人?”
什么?!“毒蛇”肯特……被抓住了?被一伙身份不明、装备精良、像军人一样的人?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在江辰脑中炸开!那个如同幽灵般纠缠他们、阴险狡诈、几乎无处不在的“毒蛇”,竟然落网了?这伙突然出现的神秘势力是谁?节目组的隐藏力量?还是……完全超出了游戏规则的第三方?
巨大的震惊和疑惑之余,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松懈感涌上心头。最大的威胁……似乎解除了?
但阿里接下来的话,立刻将这点喜悦击得粉碎:“营地警戒……很严。有岗哨。我们……不能从洞口直接出去。会被发现。”
他指了指暗河:“河……流入水潭。我们可以……潜水。从水下绕过营地。但……很危险。”
洞口外并非坦途,而是另一个未知的、可能更加危险的龙潭虎穴!但肯特被擒,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他们暂时摆脱了那个噩梦般的追踪者。
没有时间细想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必须尽快离开这条冰冷的暗河,找到安全的陆地。
阿里观察了水流的走向和潭底的情况,选择了一条相对隐蔽的路线。他示意江辰和王胖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潜入水中,利用瀑布落水产生的巨大噪音和泡沫作为掩护,沿着潭底潜游,绕过那个神秘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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