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碎云掠过天台,把凌未曦的头发吹得贴在脸颊上,带着泪痕的皮肤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她刚把手机揣回口袋,楼梯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耀文的运动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噔噔”的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看到她的瞬间,脚步猛地刹住,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凌未曦!”他快步冲过来,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下意识地往后躲,指尖只擦过她的衣袖。
刘耀文的手僵在半空,语气里满是后怕,“你刚才……刚才在栏杆上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听你声音不对,跑过来的时候有多慌?”
凌未曦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把空酒瓶往身后藏了藏。
再抬头时,眼底的泪痕已经被她用手背蹭得模糊,嘴角却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慌什么?我不过是站在上面看看风景,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傻事?”
她的声音还带着酒精的沙哑,却故意把语气放得轻飘飘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浑身的尖刺都竖了起来,像朵被风雨打过后,依旧倔强昂着头的野蔷薇。
刘耀文看着她眼底没藏好的红血丝,看着她藏在身后的酒瓶,心里又疼又急:“看风景需要喝这么多酒?需要声音抖成那样?凌未曦,你别再装了行不行?你根本就不是来看风景的!”
“装?”凌未曦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格外刺耳,“我装什么了?我凌未曦想喝酒就喝酒,想在哪喝就在哪喝,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成年人的游戏,玩过就算?你现在跑来管我,是觉得我可怜,想趁机可怜我?”
她故意把“可怜”两个字说得很重,像在嘲讽刘耀文,又像在给自己筑起一道墙。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不想让他知道,她刚刚差点因为那个冰冷的家,彻底放弃自己。
刘耀文被她的话刺得心里发疼,却没后退,反而往前又走了一步,眼神紧紧盯着她:“我不是可怜你,我是担心你!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装坚强!”
“我没装坚强!”凌未曦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眶又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我本来就很坚强!我爸妈让我联姻,我能应付;他们心里没有我,我也早就习惯了!有没有人关心我,有没有人担心我,我都能过得很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响,却越来越没底气,最后几个字甚至带着点颤抖。
刘耀文看着她强撑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他慢慢伸出手,想帮她把吹到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却又被她猛地躲开。
“别碰我!”凌未曦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距离,语气冷得像冰,“刘耀文,你别得寸进尺。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更不是让你觉得你能管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现在就走,就当我们没见过。”
她话说得决绝,眼神却不敢看刘耀文。
她怕看到他眼里的失望,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把所有的委屈都告诉他。
刘耀文看着她紧绷的肩膀,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脆弱,没有走,反而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她,声音放得很软:“我不走。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让我靠近,不想让我看到你的样子。没关系,我就在这等你,等你愿意说了,或者等你想走了,我再送你回去。”
他没再追问,也没再试图靠近,只是安安静静地蹲在那里,像一道沉默的屏障,挡住了天台上的寒风。
凌未曦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刘耀文,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那道坚硬的壳,突然有了一丝裂缝。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转身走到栏杆边,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我不用你等,我自己能回去。”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依旧蹲在那里,没动。
风又吹了起来,凌未曦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灯火,心里乱得像麻。
她知道刘耀文是好意,可她习惯了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扛所有事,她不敢轻易卸下戒备,不敢相信有人会真的一直陪着她。
过了很久,凌未曦才慢慢转过身,看到刘耀文还蹲在那里,腿都麻得微微发抖,却还是没走。
她心里一软,却还是嘴硬:“你赶紧起来吧,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
刘耀文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慢慢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笑着说:“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凌未曦没拒绝,转身往楼梯口走,脚步却慢了很多。
刘耀文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再说话,却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她走在黑暗里的路。
凌未曦知道,自己还没准备好卸下戒备,还没准备好接受刘耀文的靠近。
可她心里那朵带刺的野蔷薇,却在他沉默的坚持下,悄悄松动了尖刺,有了一丝愿意被温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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