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刚漫过林公馆的飞檐,正厅里就掌起了明晃晃的烛火。
长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杯盏间映着烛光,却没半分宴席该有的热闹。
这是林啸特意让马嘉祺设的宴,说是“为沈月漪入府接风”,实则是场藏着试探的鸿门宴。
沈月漪穿着一身月白旗袍,坐在林啸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林啸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蜡黄,却精神了些,目光时不时扫过她,带着审视的意味。
马嘉祺坐在左侧首位,一身深灰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张真源坐在右侧首位,依旧是那身米白长衫,端着茶杯,神色淡然,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家宴。
贺峻霖则坐立不安,时不时往沈月漪身上瞟,眼底满是担忧。
酒过三巡,马嘉祺终于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沈月漪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听说姨太琵琶弹得极好,今日宴席,不如弹首《十面埋伏》助助兴?”
《十面埋伏》曲调铿锵,满是杀伐之气,哪是家宴该弹的曲子。
沈月漪握着杯沿的手紧了紧,抬眼看向马嘉祺,却见他眼神冷冽,显然没打算给她拒绝的余地。
她又悄悄望向身边的林啸,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求助,可林啸只是端着酒杯,没半点要替她解围的意思。
沈月漪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起身走到厅中早已备好的琵琶前坐下,指尖落在琴弦上。
起初音调尚缓,渐渐便染上了金戈铁马的凌厉,琴弦震颤间,仿佛能听见战马嘶鸣、刀剑交锋。
沈月漪弹得专注,额角渗出细汗,往日里温婉的眉眼此刻透着股倔强,连垂落的发丝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一曲终了,厅中安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马嘉祺却突然端起桌上的酒杯,起身走到沈月漪面前,不等她反应,就将杯中酒尽数泼在她脸上。
酒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月白旗袍的领口,狼狈不堪。
“妾室而已,装什么清高?”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里满是讥讽,“弹首曲子都摆架子,真把自己当林家的主子了?”
沈月漪猛地抬头,眼底泛着红,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她下意识又往主位看了眼,那副无措又委屈的模样,像株被暴雨打蔫的柳。
马嘉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烦躁,刚要再说些什么,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他本是想逼她露出破绽,可看见她眼底的红,竟有些不忍。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妈!”贺峻霖猛地站起来,气得脸都红了,“小妈好好弹曲子,你凭什么泼她酒?还说这种过分的话!”
马嘉祺回头瞪了他一眼:“这里没你的事,坐下!”
“我不坐!”贺峻霖梗着脖子,“你就是故意欺负小妈!”
主位上的林啸看着这一幕,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沈月漪被泼了酒,没哭闹,只敢用眼神求助,眼底满是示弱,倒真像个没依没靠的江南女子。
可方才弹《十面埋伏》时的那股倔强,又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抬眼看向张真源,却见张真源依旧端着茶杯,神色淡然,仿佛没看见眼前的混乱,只是杯沿抵着唇,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月漪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酒,声音带着点沙哑,还带着几分委屈:“少帅若是觉得我弹得不好,或是觉得我碍了眼,直说便是,不必用这种方式……”
她说完,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是被吓得没了力气,没再看马嘉祺,只是低着头,等着林啸发话。
“行了。”林啸终于开口,语气平淡,“不过是玩笑,别扫了宴席的兴。月漪,你先回房换身衣服吧。”
沈月漪连忙屈膝道谢,攥紧了手,快步走出了正厅。
这场鸿门宴,她似乎侥幸过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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