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营房顶上。
台灯的光晕圈出一小块温暖,严浩翔坐在桌前看巡逻报告,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
江轻虞靠在床头,看着他挺直的脊背。
他今天换了件黑色紧身T恤,作训裤勾勒出利落的腰线,灯光落在他后颈的碎发上,泛着淡淡的绒光。
她的伤口已经拆线,只剩道浅粉色的疤,医生说再养几天就能彻底愈合——这意味着,她赖在他床上的理由,快要站不住脚了。
“严队长,”她忽然开口,声音裹着点刚睡醒的慵懒,“你今晚还睡椅子?”
严浩翔笔尖一顿,没回头:“嗯。”
“椅子多硬啊。”她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床够宽,挤挤呗?”
他终于转过身,眉头皱着:“胡闹。”
“我哪胡闹了?”江轻虞眨眨眼,故意把睡衣领口往下扯了扯,露出精致的锁骨,“你看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夜里要是翻身掉下去怎么办?你在旁边,还能给我当个‘肉垫’。”
她特意把“肉垫”两个字说得又轻又软,尾音带着点钩子似的颤。
严浩翔的目光在她领口顿了半秒,猛地转回去盯着报告,耳根却悄悄爬上层薄红:“老实躺着。”
江轻虞低笑出声,没再逼他。
她知道对付这座冰山不能急,得像煮茶似的,慢慢煨着。
后半夜起了风,卷着沙粒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江轻虞故意哼唧了两声,装作被冻醒的样子,把被子往身上紧了紧,牙齿还“咯咯”打了两下颤。
椅子那边传来窸窣的响动,严浩翔起身走过来,借着月光看她。
她闭着眼,睫毛却在微微发抖——演得太用力,差点真打了喷嚏。
“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没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故意把一只胳膊露在外面。
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身上忽然多了份重量。
是他的军大衣,带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和阳光的气息,将她裹了个严实。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收回,转身就要走。
“严浩翔。”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依旧闭着,声音却清晰得很,“我做噩梦了。”
他果然停住了。
“梦见又被那些坏人追,”她声音发颤,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后怕,“你跑得好快,我怎么喊你都不回头……”
手腕被她攥得很紧,她的指尖冰凉,带着点汗湿的黏意。
严浩翔低头看她,月光从窗缝钻进来,刚好落在她蹙着的眉头上,看着竟有几分真切的委屈。
他喉结滚了滚,终究没挣开:“别怕,是梦。”
“可我还是怕。”她慢慢睁开眼,眼底蒙着层水汽,像只受惊的小鹿,“你……能不能陪我坐会儿?”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江轻虞松开手,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背脊挺得笔直,离她足有半尺远。
营房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江轻虞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军大衣的皂角香,勾得人心头发痒。
她忽然往他那边倒了倒,肩膀轻轻靠上他的胳膊。
严浩翔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块突然通电的钢板。
“你看,”她仰头看他,睫毛扫过他的下颌,“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
他的喉结又动了动,刚要开口,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那地方是男人的敏感处,他猛地倒吸口凉气,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哑得厉害:“江轻虞。”
“嗯?”她笑眼弯弯,手指却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下,“严队长,你心跳好快啊。”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粗糙摩挲着她的皮肤,激起一串细密的战栗。
江轻虞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倾身向前,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鼻尖。
“其实……”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点蛊惑的甜,“我不光怕做噩梦,还怕……等我走了,就再也碰不到你了。”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唇,带着点草莓润唇膏的甜香。
严浩翔的瞳孔骤然收缩,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眼底的挣扎像要溢出来——
那是克制与渴望的撕扯,是理智与情感的交战。
江轻虞看准时机,猛地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那吻很轻,像羽毛落在滚烫的烙铁上,瞬间激起燎原的火。
严浩翔的身体僵了两秒,随即像绷断的弦,猛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风沙的粗粝,带着隐忍已久的急切,像沙漠里突然爆发的山洪,汹涌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
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也彻底点燃了最后一丝理智。
*
他撑在她上方,眼底的冷硬早已崩塌,只剩下汹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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