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笼城寨,这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今夜注定无眠。
十几辆黑色轿车如同嗜血的鲨群,粗暴地堵住了城寨唯一的入口。
雪亮的车头灯撕裂了昏暗,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租户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惊恐。
“哐当!”
车门齐刷刷地打开,上百名手持利斧的黑西装大汉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
那股由鲜血和暴力凝聚而成的肃杀之气,瞬间抽空了城寨里本就稀薄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租户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躲回家中,死死地关上门窗,只敢从门缝里颤抖地向外窥探。
阿星狐假虎威地跟在斧头帮二当家身后,他贪婪地呼吸着这股令人恐惧的“权力”气息,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畏缩的包租公和叉着腰、强作镇定的包租婆。
“琛哥!就是这里!”
阿星指着城寨,脸上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自以为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死肥婆!”
被当众羞辱,包租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看到对方那黑压压的人群和明晃晃的斧头,她还是强行压下了火气。
“各位大佬,有话好好说。
”包租公赔着笑脸走上前,“我们这小地方,穷得叮当响,没什么油水可捞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刚刚被琛哥扇了一巴掌的二当家,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
他一把推开包租公,唾沫横飞地骂道,“误会你妈!老子办事,还轮得到你来插嘴?刚刚是谁放的穿云箭,又是谁打了我们斧头帮的人?自己站出来!”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那些仅存的、没来得及躲起来的租户。
阿星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他只是想借斧头帮的势,可没想过真的要扛起这个责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猪笼城寨的租户们在最初的恐惧过后,反而没人退缩。
或许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怒火,或许是邻里之间那份朴素的情义,让他们此刻同仇敌忾。
“一人做事一人当,别为难街坊邻居。”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只见人群中走出了三个人。
一个是身材健硕,正在搬运麻袋的苦力强;
一个是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擀面杖的油炸鬼;
最后一个是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裁缝。
他们三人并排站着,挡在了所有租户面前。
“这位大哥,”苦力强放下麻袋,不卑不亢地说道,“凡事都讲个理字。这里没谁想惹是生非。”
“理?”
二当家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嚣张地指着苦力强的鼻子,“老子的斧头,就是理!给我滚开!”
说着,他便蛮横地伸手去推苦力强的胸口。
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将触及的瞬间,苦力强的身体只是微微一侧,仿佛一片被风吹动的落叶,轻描淡写地就让了过去。
二当家一掌推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
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声笑,无疑是火上浇油。
“妈的!还敢笑!”
二当家恼羞成怒,从地上一跃而起,面目狰狞地吼道,“给我砍!把这里夷为平地!”
可那些黑西装还没来得及动,一阵怪诞的音乐声突兀地响起。
所有斧头帮众,包括暴怒的二当家在内,都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的木偶,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表情肃穆,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琛哥,踩着那滑稽而又诡异的舞步,从车上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废物。”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猛地抓起旁边一个帮众手中的酒瓶,没有丝毫预兆地,狠狠砸在了二当家的头上!
“砰!”
酒瓶碎裂,玻璃渣混合着鲜血四处飞溅!
二当家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双眼翻白,软软地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城寨里的租户们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阿星更是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这就是斧头帮帮主,琛哥!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琛哥却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然后点燃一根烟,用一种轻佻的语气问道:“刚刚,是谁动的手啊?”
无人应答。
整个城寨安静得能听到风声。
“没人承认?”
琛哥的耐心似乎耗尽了,他随手指向墙角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那就从你开始吧。”
“不要!”那母亲吓得失声尖叫,将孩子死死护在怀里。
两名斧头帮众狞笑着上前,举起了手中的利斧!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快如鬼魅,带起一阵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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