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断影石”后,林凡并未立刻着手炼制“破契锥”正品。
炼制如此高阶的法器,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更要调整到最佳状态,容不得半点马虎。
他决定先静心调养几日,将古墓法事和驱除痋术消耗的心神彻底恢复,同时仔细研读“破契锥”图纸,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他闭门谢客,潜心准备的第三天下午,加密手机没响,反而是另一部手机的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吴航舫。
林凡有些意外,接通电话。
“喂,林凡?忙什么呢?好几天没你消息了。”吴航舫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爽利和一丝关切。
“没什么,处理点琐事。怎么了?”林凡放松语气回答。面对这位老同学,他总是能稍微卸下些许防备。
“听你声音好像有点累?别整天闷在阁里对着一堆老古董了,出来透透气吧!我请你吃饭,然后周末有没有空?我知道西郊新开发了个云雾山景区,据说空气特别好,我们去爬爬山怎么样?”吴航舫热情地邀请道。
爬山?林凡愣了一下。自从成为“地府临时工”后,他的生活就被各种灵异事件和生死危机填满,像普通人一样休闲爬山,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毕竟“破契锥”炼制在即,镜魔和“巫诅教”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平复的气血,他忽然觉得,或许……真的需要片刻的喘息。
张弛有道,一味的紧绷反而可能事倍功半,而且,与吴航舫这当初学生时代的白月光相处,感受一下久违的烟火气,或许能更好地沉淀心境,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好啊。”林凡出乎自己意料地答应了:“吃饭可以,爬山……周末如果天气好,也行。”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六点,‘江南小筑’,我订好位置了!不见不散!”吴航舫高兴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林凡摇头失笑。也好,就当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吧。
当晚,“江南小筑”餐厅。环境雅致,菜品精致。吴航舫打扮得清新靓丽,与周围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她时不时看向林凡时,眼中那抹难以完全掩饰的担忧。
“林凡,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吴航舫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看似随意地问道:“感觉你气色没前阵子好,人也更沉默了。是不是……还是那些‘东西’的事?”
林凡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自然,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接了单棘手的风水局,耗神了点。已经解决了。”他轻描淡写地带过。镜魔、巫诅教这些事,知道得越少,对吴航舫越安全。
“真的?”吴航舫将信将疑,但见林凡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转而笑道:“解决了就好。那你更该放松一下了!周末云雾山走起,听说山顶的云海日出特别棒!咱们早点去,爬上去正好看日出!”
“好。”林凡点点头。
看着吴航舫明媚的笑容,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也稍稍松弛了一些。这种被人关心、暂时远离诡秘纷争的感觉,久违而珍贵。
周末清晨,天还未亮。林凡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装,与同样一身登山打扮、活力四射的吴航舫在云雾山脚下汇合。景区开发不久,游客不算太多,空气清新冷冽,带着草木的芬芳。
“出发!目标山顶!”吴航舫兴致很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两人沿着石阶开始攀登。林凡刻意收敛了气息,如同普通人一样,感受着攀登时肌肉的拉伸和呼吸的变化。
吴航舫体力不错,一路有说有笑,聊着同学近况、工作趣闻,偶尔抱怨一下家里的催婚。林凡大多时候静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山风吹拂,暂时将那些阴霾邪祟都抛在了脑后。
行至半山腰,天色微明。山间雾气缭绕,如临仙境。
在一处观景台休息时,吴航舫靠在栏杆上,望着云海,忽然轻声说:“林凡,有时候觉得你真厉害,好像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你。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好像活在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里,挺孤独的。”
林凡微微一怔,看向吴航舫。晨光中,她的侧脸带着一丝朦胧和……不易察觉的怜惜?他沉默片刻,望着翻涌的云海,缓缓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幸运,也是责任。习惯了就好。”
吴航舫转过头,看着林凡平静的侧脸,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有些界限,她懂得尊重。
休息片刻,继续向上。越靠近山顶,雾气越浓,能见度降低,周围的游客也渐渐稀少。山风也变得凛冽起来。
走着走着,林凡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在他的灵瞳感知下,周围原本清新自然的山野气息中,混入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此地的……阴晦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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