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龙谷的硫磺味在三里外就能闻到。我勒住马缰时,火狐狸突然从行囊里探出头,金瞳盯着谷口那些扭曲的岩石——它们在夕阳下泛着青黑色,像极了被烛龙戾气侵蚀的鳞片。赵珩的软剑斜插在鞍前,剑穗上系着的莲心池玉佩,正随着马蹄声轻轻撞击剑鞘,发出细碎的声响。
“谷口的瘴气不对劲。”不良帅勒停坐骑,玄龙令在他掌心转出半圈,令牌边缘的莲花纹突然亮起,“比卷宗里记载的浓了三倍,里面混着烛龙心的戾气。”他往谷里扔了块沾着灯芯草汁的石头,石头落地的瞬间,瘴气里突然伸出无数只灰黑色的手,将石头撕成了粉末。
洛璃的水纹镜悬在马前,镜面映出谷内的景象:原本该是火山岩的地面,此刻裂开无数道深沟,沟里流淌的不是岩浆,是泛着泡沫的墨绿色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的残肢,穿着与守心卫同款的甲胄。“是上个月派来探查的先遣队。”她指尖发白,“他们的兵器都被腐蚀成了锈渣,只有这个还完好。”
镜面特写的,是枚嵌在岩壁里的镇龙钉。钉子的青铜表面爬满暗红色的纹路,与我们在长安找到的引龙香粉末成分完全相同,但钉帽上多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条盘绕的蛇,蛇眼里嵌着粒黑色的晶石。
火狐狸突然对着那枚钉子炸毛,魂火在鼻尖凝成小球。我摸出逆鳞碎片时,碎片突然剧烈震颤,与谷内某样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种震颤比在镇龙碑前更急促,像有柄重锤在往心口猛砸。
“看来烛龙心的碎片就在里面。”赵珩拔出软剑,剑身上的莲花纹突然变得清晰,“《逆鳞图谱》里说,焚龙谷是烛龙心的第一个灵力枢纽,当年李玄就是在这里埋下了第一枚镇龙钉。”他突然指向谷口那棵枯死的老松树,树干上刻着行模糊的字:“一龙生九子,一子镇一谷”。
凤辞带着周砚从侧面的山坡绕过来,银红色的凤羽上沾着不少灰黑色的苔藓:“侧面的崖壁有被人开凿的痕迹,像是最近才弄的。”他抛过来块碎石,碎石上粘着片半透明的鳞片,“是凤族叛徒的鳞片,边缘有灼烧的痕迹,应该是被魂火伤过。”
火狐狸突然跳下马鞍,叼着那片鳞片往谷里跑。没等我们跟上,它已经在瘴气边缘停住脚步,对着谷内喷出小簇魂火。金红色的火焰落在瘴气里,竟烧出个圆形的空洞,空洞深处隐约能看见座被岩浆包裹的石台,石台上插着的,正是与水纹镜里相同的镇龙钉,只是个头要大上三倍。
“是母钉。”不良帅握紧玄龙令,“九枚镇龙钉里的主钉,烛龙心的第一块碎片应该就藏在它底下。”他突然注意到火狐狸喷出的火焰没有熄灭,反而在瘴气里慢慢扩散,“魂火能净化戾气,让它在前面开路。”
火狐狸像是听懂了,转身对着我们甩了甩尾巴,然后化作道金红色的闪电冲进瘴气。被它的魂火扫过的地方,灰黑色的手纷纷缩回地面,墨绿色的液体也开始冒泡消退。我们跟着火焰的轨迹往里走时,发现岩壁上布满了凿刻的凹槽,凹槽里嵌着的,竟是用活人骨头磨成的粉末。
“是血祭阵的变种。”赵珩摸着凹槽边缘的血迹,“他们用守心卫的骨头做引,让镇龙钉的戾气变得更烈。”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你看那些骨头粉末的排列——和长安九门的莲灯阵一模一样,有人在模仿血祭司的手法。”
洛璃的水纹镜突然剧烈晃动。镜面映出石台后方的山洞,洞里堆着数十具黑鳞卫的尸体,尸体的胸口都有个碗大的血洞,伤口边缘的皮肤呈现出被高温灼烧的焦黑色。最靠近洞口的尸体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九个红点,其中一个正是焚龙谷。
“是内讧?”周砚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柄上还缠着从长安带来的灯芯草,“还是被什么东西杀的?”他的话音刚落,山洞深处突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水纹镜里闪过道银灰色的影子,速度快得像道闪电。
火狐狸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山洞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嘶吼。它脖颈上的鬃毛根根竖起,魂火不再是金红色,而是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我指尖的逆鳞碎片烫得惊人,眼前闪过串混乱的画面:火山喷发的红光里,个穿凤族长袍的人影正将枚镇龙钉钉进地面,钉尖穿透的,是条挣扎的金色龙尾。
“是凤昭。”赵珩突然说,“他当年参与了封印烛龙心。”他指着岩壁上那些新鲜的凿痕,“这些痕迹和凤族秘典里记载的‘锁龙刻’完全一致,是凤昭的独门手法。”
山洞里的翅膀声越来越近。洛璃的水纹镜突然对准洞口,镜面映出的景象让我们脊背发凉:那是只翼展超过两丈的怪鸟,身体像鹰,却长着蛇的尾巴,翅膀上的羽毛脱落处,露出的不是皮肤,是青黑色的鳞片。它的爪子上,还抓着半截守心卫的断剑。
“是‘烛龙鹰’。”不良帅认出这只怪物,“古籍里说,是烛龙戾气与飞禽结合的产物,以活物的灵力为食。”他将玄龙令抛给凤辞,“你带洛璃和周砚去石台,我和苏然、赵珩对付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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