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的金焰在洞底炸开的瞬间,我看清了那黑袍人的脸——面具下根本没有五官,只有不断蠕动的影丝,像无数条暗紫色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他举起的瘴气球突然爆开,化作漫天影针射向我们,每根针上都缠着细碎的人脸,是三百年间被吞噬的冤魂。
“用破妄羽!”凤倾羽的银袍突然鼓起,十二只雪羽鹤结成阵形,冰蓝色的火焰在阵眼处凝聚成盾。我将灵羽按在时空之刃的刀柄上,饕餮印记突然发烫,刀身涌出的金光竟将影针烧成了灰烬,那些细碎的人脸在火光中消散前,纷纷朝着我们拱手作揖。
洛璃的长鞭卷着水纹玉佩抽向洞壁,蓝光所过之处,暗紫色的液体像潮水般退去,露出刻在岩石里的字迹。我凑近一看,竟是用朱砂写的《道德经》残篇,“五色令人目盲”几个字被人用指甲抠得深陷,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是洛家姑姑留下的。
“她在对抗影君的心智控制。”凤倾羽抚摸着岩壁上的指痕,指尖落下的冰晶在字缝里凝结成花,“守渊人每三年就要被影丝侵蚀一次神智,这些经文是她的护身符。”
黑袍人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影丝组成的手掌拍向冰棺:“可惜啊,最后还是成了我的容器。”冰棺里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瞳孔里的血月图案开始旋转,她胸口的凤纹令牌裂开细纹,暗紫色的雾气顺着纹路爬向她的脖颈。
火狐突然扑向冰棺,金焰在棺沿烧成圈光壁。女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手指死死抠着棺板,竟在冰面上划出五道血痕——是净水术的起手式。洛璃立刻甩出长鞭,水纹玉佩的蓝光顺着鞭梢注入女子掌心,她的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突然变成透明的水珠,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是姑姑的净水术!”洛璃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还在抵抗!”
李清的断刀突然插进黑袍人脚下的冰层,刀身红光暴涨,将周围的影卫冻成冰雕。“李玄手札里说,影君的本体被封印在守渊人心脏里。”他刀柄一转,冰面裂开的缝隙里冒出金色的蒸汽,“要破封印,得先斩断影丝与她的联系!”
黑袍人突然撕碎斗篷,露出布满饕餮纹的胸膛,那些纹路里流淌的暗紫色液体,竟与炼龙鼎里的汁液一模一样。“三百年了,我等这一天太久。”他胸口的纹路突然亮起,洞顶的冰层开始往下掉碎块,“血月蚀星之时,就是我吞噬三界之日!”
我突然想起白发修士刻的“守心”碑,指尖的饕餮印记与时空之刃产生共鸣。当黑袍人挥出影丝组成的巨手时,我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影丝冲上去,将破妄羽按在他的胸口——冰蓝色的光芒突然炸开,照出他体内蜷缩着的影子,那影子的形状,竟与我在昆仑冰洞见过的斗笠人一模一样。
“你是影君的分身!”我握紧刀柄,金光顺着影丝逆流而上,“真正的本体在守渊人心脏里!”
黑袍人的影丝突然溃散,化作无数只小蝙蝠扑向冰棺。凤倾羽的雪羽鹤同时喷出火焰,蝙蝠群在火中发出凄厉的尖叫,落地后变成堆黑色的灰烬。但就在这时,冰棺里的女子突然坐起身,指甲变得乌黑尖利,朝着洛璃抓去——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紫色。
“姑姑!”洛璃的长鞭顿在半空,蓝光弱了下去。女子趁机抓住鞭梢,影丝顺着长鞭迅速爬向洛璃的手腕,她的皮肤立刻浮现出黑色的纹路。
“不能停!”李清突然用断刀砍向洛璃的手腕,刀风将影丝斩断,“净水术一旦中断,她就会彻底变成影君的傀儡!”
火狐突然咬开我的袖口,用金焰燎过我手臂上的饕餮印记。剧痛中,我感觉有股暖流顺着血脉涌向时空之刃,刀身的金光突然变成赤红色,像条燃烧的龙。当我再次挥刀时,红光劈开的不仅是影丝,还有冰棺里女子瞳孔中的血月——她的眼神突然有了瞬间的清明。
“用……心灯……”女子的嘴唇翕动着,指尖指向洞壁的暗格。洛璃立刻用长鞭卷开暗格,里面藏着盏青铜灯,灯座上刻着洛家的水纹标记,灯芯是半截燃烧的凤羽。
“是凤族的守心灯!”凤倾羽接过青铜灯,灵羽在她掌心化作灯油,“传闻用守渊人精血点燃,能照破天下虚妄。”她毫不犹豫地割开指尖,将血珠滴在灯芯上——幽蓝色的火焰突然窜起,照亮了洞底隐藏的通道。
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无数具冰雕,都是历代的守渊人。他们的姿势各不相同,有的举着剑,有的结着印,最深处那具冰雕怀里抱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影阁秘录”四个字。
“是三百年前的洛家族长!”洛璃抚摸着冰雕的脸,泪水落在冰面上,竟融出个小小的坑,“他把影阁的弱点都记在里面了!”
黑袍人突然从影丝中重组,这次他的手里多了根权杖,杖头镶嵌的黑曜石里,映出沉渊深处的景象——无数影卫正在挖凿封印,暗紫色的瘴气像喷泉般从地脉里涌出。“你们以为赢了吗?”他权杖顿地,洞顶落下块巨大的冰石,正好砸在青铜灯旁,火焰顿时弱了下去,“血月还有一个时辰就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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