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良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男。
宁为玉碎留清名,不为瓦全苟且安!
话说次日清晨,下邳城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曹操在中军大帐升帐,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曹操坐在帅椅上,眉头微皱,心中仍在犹豫是否要杀陈宫。他深知陈宫是个难得的人才,智谋过人,若能为己所用,必能助自己成就大业。但陈宫性情刚直,宁死不降,这让他左右为难。
“传陈宫!”曹操沉声道。不多时,陈宫被押了进来,依旧是昨日的模样,只是眼神更加坚定。他昂首阔步,走到大帐中央,既不跪拜,也不低头,直视曹操。曹操看着他,心中叹了口气,道:“公台,今日便是你的最后期限,你真的不肯降我?”
陈宫朗声道:“曹孟德,我再说一遍,我乃大汉臣子,岂能降你这奸雄!你若识趣,便速速将我斩首,以明军法;若再啰嗦,休怪我口出秽言!”曹操身旁的许褚大怒,喝道:“大胆逆贼,竟敢对主公无礼!看我斩了你!”说罢就要拔刀,曹操连忙喝止:“仲康,退下!”许褚愤愤不平地退到一旁。
曹操站起身,走到陈宫面前,语气缓和了许多:“公台,你我相识多年,当年在兖州,你为我奔走游说,助我拿下兖州之地,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我知道你怨恨我杀了边让等名士,可乱世之中,杀伐决断在所难免,我也是为了稳定兖州局势。如今我已迎天子于许都,挟天子以令诸侯,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你若肯降,我封你为御史中丞,参与朝政,比在吕布麾下强上百倍,你何必要执迷不悟?”
陈宫冷笑一声:“曹孟德,你休要巧言令色!你迎天子于许都,名为匡扶汉室,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你杀边让,屠徐州,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这难道也是为了稳定局势?我陈宫虽然愚钝,却也分得清忠奸善恶!吕布虽勇而无谋,却也未曾做出你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又压了下去:“公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当年我年轻气盛,行事或许有些偏激,但如今我已今非昔比。你看我麾下,郭嘉、荀彧、荀攸、程昱,皆是当世奇才,他们为何肯辅佐我?只因我能知人善任,成就他们的抱负。你若肯降,我必对你委以重任,让你施展平生所学,岂不是比一死了之强?”
“哈哈哈!”陈宫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曹孟德,你错了!我陈宫所求者,并非高官厚禄,而是能辅佐明主,匡扶汉室,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你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一己之私,与董卓何异?我若降你,岂不是遗臭万年!”
曹操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公台,你就不为你的家人想想吗?你家中尚有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女儿,你若死了,她们孤苦无依,如何度日?难道你忍心让她们流落街头,饱受欺凌?”这句话戳中了陈宫的软肋,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心中一阵刺痛。
陈宫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母亲一生行善积德,想必自有天助;我女儿年幼,若蒙曹公不弃,还望能收留她,给她一口饭吃,让她平安长大。我陈宫在九泉之下,感激不尽!”曹操见陈宫语气松动,连忙道:“公台,只要你肯降,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我必当悉心照料,为你母亲养老送终,为你女儿择一良婿,让她们衣食无忧。你何必非要赴死呢?”
陈宫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曹公,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绝无可能降你。我母亲和女儿的后事,就托付给你了。我陈宫一生忠义,今日赴死,无怨无悔!”曹操见陈宫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之情。他看着陈宫,长叹一声:“公台,你真是个忠义之士!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强求。但你放心,你的家人,我必当妥善安置,绝不让她们受半点委屈!”
陈宫闻言,向曹操拱了拱手:“多谢曹公!我陈宫欠你的人情,来世再报!”曹操摆了摆手:“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今日你赴死,我亲自为你送行,以全你我往日情分。”陈宫道:“不必了!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送行之事,就免了吧!”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曹操连忙喊道:“公台,等等!”陈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曹操。曹操道:“我知道你心中怨恨我,但若有来生,你我若能志同道合,我必与你共图大业!”陈宫冷笑一声:“来生之事,谁能预料?若有来生,我只愿不再遇见你这奸雄!”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
曹操站在原地,望着陈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位难得的人才,也失去了一位曾经的挚友。左右文武百官见状,纷纷劝道:“主公,陈宫不识好歹,执意赴死,您也不必太过惋惜。”曹操摇了摇头:“公台之才,不下于郭嘉、荀彧,只可惜他性情刚直,不肯为我所用。今日杀他,实乃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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