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见吕布已是怒不可遏、杀意坚定,知道该抛出最后的诱饵了,他赶紧上前握住吕布的手腕,将剑从树上拔出来,又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剑身上的木屑,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恳切:“奉先啊,我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怎肯受这等屈辱?其实满朝文武早就对董卓恨之入骨了!你想想,他废少帝、立献帝,把天子当成傀儡;他滥杀无辜,朝堂上稍有不顺心就砍人头,连袁隗那样的太傅都被他满门抄斩;洛阳城里的百姓更是被他搜刮得民不聊生,卖儿卖女的不计其数!大家都想除了这老贼,可谁有这个本事?唯有你吕奉先啊!”他拍了拍吕布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许:“你要是能除掉董卓,那就是再造汉室的大功臣!献帝定会封你为温侯,食邑万户,还会亲自为你和貂蝉主婚,让你们名正言顺地结为夫妻,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到时候你手握兵权,身享荣华,娇妻在侧,何等风光!比跟着那老贼当一个仰人鼻息的保镖强百倍啊!”王允这番话,字字都说到了吕布的心坎里——封侯拜相是他的毕生追求,貂蝉是他的心头挚爱,为民除害还能落个好名声,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吕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说动了。
吕布本就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人,刚才被董卓追杀的恨意还在心头翻涌,再被王允这么一撺掇,杀心更盛了,当即一拍大腿:“好!岳父大人说得对!我这就回府联络人手!太师府里的李肃、张辽、侯成等人,早就受够了董卓的打骂克扣,我去跟他们一说,他们定然愿意跟着我干!等下次董卓上朝,我就在皇宫门口埋伏好,一斧劈了这老贼!”说着就要提剑往太师府走。王允赶紧拉住他,连连摆手:“贤婿且慢!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董卓老奸巨猾,府里的眼线比牛毛还多,你这时候回去联络人手,万一被他察觉了怎么办?”他眼珠一转,凑到吕布耳边说:“咱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从长计议。城东有个‘忘忧茶馆’,后院有个雅间,隔音极好,我已经让人包下来了,还备了好酒好菜,咱们去那里商量细节,确保万无一失!”吕布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董卓那老贼心思缜密,要是打草惊蛇,自己和貂蝉都得遭殃,当即点头:“还是岳父大人想得周到!咱们这就去茶馆,好好谋划一番!”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小巷,朝着城东的方向而去。
接下来的三天,吕布和王允每天都借着“拜访老友”“喝茶听曲”的名义,偷偷溜到忘忧茶馆的雅间商议。雅间里早就备好了沙盘和地图,王允亲自在沙盘上标出太师府和皇宫的路线,还有董卓上朝的必经之路。吕布则凭着自己对太师府的熟悉,一一指出府里的布防漏洞:“董卓的贴身护卫有五十人,都是西凉来的死士,不过领头的胡车儿贪财,我用五百两黄金就能买通他;太师府的后门由侯成看守,他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让他开后门放咱们的人进去;张辽掌管城外的骑兵,到时候让他在城外接应,万一事败也好有个退路。”两人越商量越细,连动手的时间、暗号、退路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吕布还借着巡查的名义,偷偷给李肃、张辽等人递了密信,约定在茶馆见面。几人一见面,李肃就拍着桌子骂道:“董卓这老贼,上次我劝他善待百姓,他竟然当众打我二十板子,此仇我早就记下了!将军要是动手,我第一个响应!”张辽也附和道:“我等本是为了匡扶汉室才跟着太师,没想到他倒行逆施,早就不配为人主了!”众人一拍即合,当场歃血为盟,约定共除国贼。而董卓那边,虽然和吕布见面不说话,心里却没太当回事——在他看来,吕布就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没了自己这棵大树,根本活不下去。更何况吕布手里的兵权都是自己给的,要是真反了,自己一道命令就能削了他的职,到时候他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所以董卓依旧每天搂着貂蝉喝酒作乐,根本没察觉一场杀身之祸正在悄悄逼近。
可董卓哪里知道,吕布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封侯拜相的诱惑,加上貂蝉的深情,早已让他把董卓给的那点恩惠抛到了九霄云外。王允和吕布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动手时机,没想到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了。第五天清晨,董卓刚睡醒,就有个小太监捧着一封密信匆匆赶来,说是汉献帝亲笔写的,要亲手交给太师。董卓一听是天子的信,赶紧披衣起身,连漱口水都没顾得上吐就接过信。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他笑得合不拢嘴——信上写着汉献帝觉得自己年幼无能,治理不了天下,愿意把皇位禅让给“德高望重”的太师董卓,还约定三日后在皇宫的受禅台举行禅让大典。其实这封信是王允找人模仿汉献帝的笔迹写的,连印章都是用萝卜刻的假章,就是为了引诱董卓进宫。董卓哪里辨得出真假,拿着信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嘴里喃喃地说:“我终于要当皇帝了!终于要当皇帝了!”当即就传下命令,让府里的裁缝连夜赶制龙袍皇冠,还让人把太师府的大门刷成朱红色,准备当皇宫用。三日后一早,董卓穿着崭新的龙袍,戴着镶嵌着夜明珠的皇冠,坐上了十六抬的龙辇,浩浩荡荡地往皇宫去。出发前,他还特意让人去叫吕布:“奉先,今日是我受禅的大好日子,你随我一同进宫,给我保驾护航!”他觉得这么风光的时刻,必须得让吕布这个“第一猛将”跟在身边,才能彰显自己的威严。董卓坐在龙辇里,一路上听着百姓的“欢呼”(其实是王允安排的人假装的),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当了皇帝之后要选多少美女进宫,要把洛阳城的金银珠宝都搜刮到自己府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吕布,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笑容,手里的方天画戟早已悄悄上了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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