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灵汐焦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显然是被那声惨叫惊醒了,只披了件外袍就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惊呆了。
“应星!冷静!别伤着它!”灵汐指尖月华流转,试图安抚狂暴的应星和死死不松口的小金。
混乱中,一道青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丹枫眉头微蹙,看着书房里的一片狼藉,龙瞳扫过抱着应星尾巴啃得正欢、还发出满足小呼噜的小金,又看看痛得脸色发白、尾巴狂甩的应星,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他抬手,指尖一点柔和的青色水光弹出,精准地包裹住小金的小脑袋。
小家伙仿佛被温润的泉水包裹,舒服地哼哼两声,不自觉地松开了小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应星如蒙大赦,瞬间将尾巴收回隐匿状态,捂着仿佛还残留着牙印的尾椎骨位置,疼得龇牙咧嘴,看着被灵汐抱在怀里、还冲他无辜眨眼的小金,气得说不出话。
丹枫的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矿石和散落的工具图纸,又看了看应星扭曲的表情,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抛给应星。
“化瘀,止痛。” 清冷的声音言简意赅。
应星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瓶,愣了一下,看着丹枫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又看看手中的药瓶,憋了半天,才闷闷地吐出一句:“……谢了。”
丹枫没再看他,转身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仿佛只是路过。
灵汐抱着懵懂的小金,对着应星歉然道:“抱歉,应星,小金它……”
“算了算了!”应星摆摆手,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又看看手里那瓶还带着丹枫体温的玉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祖宗…还有那条该死的尾巴…”
丹枫并未走远。
他独自一人来到庭院中那株最大的梅树下。
月光穿过疏朗的枝桠,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玉质的药碾,正将几味散发着清苦气息的药材放入其中,不紧不慢地研磨着。
药香混合着清冽的梅香,在夜风中飘散。
他研磨得很专注,动作稳定而富有韵律,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口那片被剥离的逆鳞位置,依旧传来丝丝缕缕、深入骨髓的隐痛。
这特制的药粉,能稍作缓解。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
丹枫没有回头,手中的动作也未停。
长歌走到他身边不远处,并未靠得太近,只是倚着另一棵梅树,看着丹枫在月光下研磨药材的侧影。
“逆鳞之损,非同小可。”长歌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应星那小子,这次欠你的人情可大了。”
丹枫碾药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碾好的药粉仔细地倒入另一个小玉瓶中。
长歌看着他沉默的背影,继续道:“镜流的‘支离’,多谢你。”
这一次,丹枫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龙瞳望向无垠的星河,月光在他清俊的脸上镀上一层银辉。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夜风拂过冰面:
“剑,很好。”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瓶刚刚制成的药粉,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
“值得。”
两个字,重若千钧。
为了镜流那柄能斩破未来的剑,为了应星那近乎疯狂的造物之魂,也为了…他心中那份无人知晓的、属于龙尊的守护与成全。
长歌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葫芦,拔开塞子,一股醇厚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药草的清苦。
“尝尝?”长歌将玉葫芦递过去,“我私藏的‘岁寒酿’,暖身,也…或许能麻痹一下那点痛。”
丹枫的目光落在玉葫芦上,又抬眸看了看长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
沉默片刻,他伸出手,接过了玉葫芦。
仰头,灌下一口。
火线般的暖流瞬间从喉间滚落,灼烧感过后,是奇异的、如同暖阳融雪的舒适感,似乎真的将那心口的隐痛冲淡了几分。
辛辣,却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凛冽与痛快。
“如何?”长歌问。
丹枫将玉葫芦递回,龙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抬手,抹去唇角一点酒渍,感受着体内那股奇特的暖意,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够烈。”
两人相视一眼,在清冷的月光下,在幽然的梅香与药酒气息中,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悄然流淌。
夜色渐深。
书房里,应星在灵汐的帮助下,勉强收拾了狼藉。
他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尾椎骨,吞下了丹枫给的药丸,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蔓延开来,总算好受些。
看着趴在灵汐怀里睡得香甜、还吧唧着嘴的小金,他无奈地摇摇头,熄了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休息。
景元终于笨拙地扫干净了露台下的碎瓷片,溜回自己房间,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还在为刚才的尴尬场面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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