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被他这反应噎了一下,鼓起了腮帮子:“喂!‘哼’是什么意思嘛!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不想参加?不想证明给所有人看你是最厉害的?”
应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刻刀,却没有看白珩,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处工造司方向那片灯火通明的天空,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近乎孤高的审视。
他掂了掂手中那块被他赋予了初步形态、蕴含着奇异能量的金属胚料,指腹感受着其内部潜在的力量脉络。
“证明?” 应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的作品,自会替我证明。何须在一群庸碌之辈面前,按照他们制定的条条框框,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他的话语如同他手中的刻刀,精准而锋利。
他追求的是技艺本身的极致,是造物蕴含的无限可能,而非一场被规则束缚、被他人评判的表演。
百冶大炼的金匾,在他眼中,或许远不如手中这块能诞生奇迹的金属更有吸引力。
“你!” 白珩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跳脚,正想继续反驳。
“不过……” 应星忽然话锋一转,视线依旧没有收回,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
他再次低头,看向手中那块即将成形的金属核心雏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一道刚刻下的、极其精密的能量回路。
他那双总是带着冷硬和专注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一小簇难以察觉的、炽热的火苗。
那是对未知领域的探索欲,是对更高技艺壁垒的挑战心,是工匠之魂在面对真正能激发创造力的“材料”与“难题”时,无法抑制的兴奋。
“……若是能借此机会,验证一下我新构想的‘虚数能量谐振’理论在实战中的极限承压阈值……”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听见,但那专注的神情,那微微发亮的眼神,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说服力。
他没有说“我要参加”,但那潜台词已经呼之欲出——这比赛本身或许不值一提,但它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不容错过的实验场!
一个能让他将脑中那些惊世骇俗的构想付诸实践,并在最激烈的对抗中检验其极限的平台!
白珩虽然没完全听清他的低语,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那瞬间燃起的、如同星辰般的光彩。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应星找到了值得他全力以赴的“难题”时的样子!
她立刻转怒为喜,狐狸尾巴都得意地晃了晃,叉腰道:“哼!我就知道!口是心非!你明明就想去!”
应星这次连“哼”都懒得给她了,只是重新低下头,手中的刻刀再次落下,发出稳定而富有韵律的轻响。
那专注的姿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但石桌旁的其他人——小憩的景元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品茶的丹枫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擦拭长剑的镜流动作微顿,长歌与灵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都清楚地知道:
罗浮工造司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而这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此刻在角落里沉默雕刻、对“百冶”之名嗤之以鼻,却又被挑战本身点燃了灵魂之火的孤傲匠人——应星。
百冶大炼的舞台,已然为这柄注定锋芒毕露的“利剑”,悄然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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