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傍晚,不过长歌不再孤身一人,他不负霍老、有了新友,在云飨阁里,他与元铭、灵汐和丹轩共同庆祝。
醉酒三巡,长歌走向窗前,望着夜色阑珊、初上华光的长乐天,看向身后交谈说笑的众人,感觉自己所守护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呵!长歌,看什么呢?”灵汐走到他的侧边,也学着长歌的样子,将手臂随意搭在窗棂上,眺望着窗外长乐天的景色。晚风带着凉意和烟火气拂过,吹动了她颊边几缕散落的发丝,也带来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特有的清甜花香。
长歌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从窗外璀璨如星河般的万家灯火,落回到身边灵汐带着好奇与微醺红晕的脸庞上。阁内暖黄的灯火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着温暖的光点,就像窗外那些守护着人间烟火的星辰。
“看…你们啊。”长歌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比平日低沉几分,却透着一股难得的松弛和暖意。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视线越过灵汐的肩头,望向阁内。
元铭正拍着桌子,似乎在激动地讲述着什么奇闻轶事,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对面丹轩的酒碗里。丹轩则是一副“又来了”的无奈表情,一边嫌弃地用手挡开,一边却又忍不住被元铭夸张的肢体动作逗得肩膀直抖,强忍着笑意。杯盘狼藉间,是未曾散去的热闹喧嚣,是推杯换盏后的酣畅淋漓,是朋友之间无需设防的轻松惬意。
灵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显然也被元铭那副样子逗乐了。她转回头,带着几分了然和促狭,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长歌的手臂:“怎么,元骁卫又讲他那‘一剑惊退百兽’的老段子了?每次喝高都来这套,丹轩都快能背下来了。”
“嗯,”长歌低低应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由他守护的、此刻正安享太平的万家灯火,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灵汐,“只是觉得……真好。”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更贴切的词,“这灯火,这喧闹,这……能让人安心喝醉、放肆说笑的地方和人。”
他守护的,从来不是冰冷的疆域或空洞的威名。霍老的期许,元铭的豪爽,丹轩的沉稳,灵汐的灵动,还有此刻阁中弥漫的、带着食物香气和酒气的烟火气,窗外长乐天安宁祥和的点点光芒——这一切鲜活、温暖、甚至有些吵闹的“日常”,才是他手中剑、心中念真正指向的意义。
灵汐没有立刻接话,她安静地陪他站了一会儿,看着长歌被灯火勾勒得格外深邃的侧脸轮廓。她能感觉到他此刻心绪的涌动,那份沉甸甸的满足与释然,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分量。
“是啊,真好。”她最终也轻轻附和,声音里带着同样的感慨和暖意,目光也投向远方,“所以,为了这‘真好’,长歌大人,是不是该回去再干一杯?”她狡黠地眨眨眼,端起自己不知何时又满上的酒杯,朝长歌示意。
长歌低笑一声,胸腔震动。他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眼中最后一丝沉郁彻底被暖意驱散,只剩下纯粹的、带着酒意的轻松。他举起自己手边还剩半杯的酒盏,与灵汐的轻轻一碰。
“好。”他应道,声音清晰了几分,带着笑意,“为了这‘真好’,当浮一大白。”
清脆的碰杯声在窗边响起,随即融入身后阁内更热烈的喧嚣之中。长歌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片由无数微光汇聚成的安宁长夜,转身,重新投入那片温暖、真实、带着醉人酒香的喧嚣里。这一刻,他不再是孤身仗剑的守护者,而是这人间烟火、挚友欢笑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喂!长歌、灵汐!你俩躲窗边嘀咕什么呢?快过来!元铭这小子又要表演他那个‘醉拳’了,丹轩说他三招必倒!”元铭的大嗓门适时地响起,带着十足的兴奋。
长歌与灵汐相视一笑,并肩走了回去。窗外,长乐天的灯火,似乎又明亮温暖了几分。
清脆的碰杯声犹在耳畔,暖意尚未散去,元铭那洪亮且带着十足兴奋的呼唤就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欢快的涟漪。
“来了来了!元骁卫的醉拳,那可是千载难逢!”灵汐抢先应道,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拉着长歌的衣袖就往回走。
阁内气氛正酣。元铭已经摇摇晃晃地站在了稍微宽敞些的空地上,脸颊酡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得意和跃跃欲试。他煞有介事地抱拳环顾一周,清了清嗓子:“咳咳!诸位看官瞧好了!此乃我元家秘传‘醉八仙’,拳出如风,身若游龙,醉眼朦胧识真意……”
丹轩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表情,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慢悠悠地补充道:“对,识真意,尤其是识地板在哪儿。三招,我说的。”
“丹轩!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元铭佯怒,脚下一个趔趄,身形却诡异地一扭,竟稳稳站住了。他嘿嘿一笑,借着酒劲,真的摆开了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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