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进贫民区巷子,一股味儿就扑过来。
烂菜叶的馊气、劣质酒的酸气、汗臭混在一起,冲得李晓赶紧捂鼻子,脸皱成包子。
“我的妈呀!这味儿比洪荒沼泽的腐泥还上头!”他使劲扇了扇风,吐槽道,“古哥,咱确定在这儿找机会?待久了,俺飞镖上的毒都得被盖过去,戳人都没效果!”
陈古没说话,抬手指了指巷子尽头。
穿破洞麻布裙的女人蹲在污水沟边,手里发黑的布擦着几个小土豆,土豆皮都没削,坑坑洼洼的。
旁边的孩子瘦得只剩骨头,肋骨根根分明,盯着土豆咽口水,嘴角的涎水都快滴到衣襟上。
巷子对面主干道上,四匹白马拉的华丽轿辇缓缓驶过。
轿帘掀了角,露出贵族小姐戴金镯子的手——她随手把没吃完的麦饼扔下来,麦饼滚进污水沟,泡得发胀。
女人嫌恶地皱皱眉,尖着嗓子喊:“车夫,快点走!这贫民区的味儿,熏得我头疼哦!真受不了呢?赶紧离开这里!”
“这就是科林斯的‘公平’。欺骗人也不是这么欺骗的吧!”陈古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冷意,“还真是众神的荣光,只照有金银铜臭之人啊。”
苏清婉眼眶有点红,摸了摸荷包里的野果糖——是之前在洪荒用野果熬的,本想留着当零食。
她蹲到孩子面前,把糖递过去,声音放得柔:“小朋友,这个给你,甜的,含在嘴里,很好吃的!”
孩子怯生生看女人,女人赶紧把孩子往身后藏,手攥着破裙角,声音发紧:“你们是谁?想干啥?来这里做什么?不要欺负俺们啊!”在她眼里,穿得整齐的异乡人,和那些抢粮食的贵族没两样。
“别,别害怕,俺们不是坏人,俺们是来帮忙的,真的不是坏人。”苏清婉笑了笑,把糖放在地上,又掏出小包草药,“这是治咳嗽的,孩子要是咳,煮点水喝就好,不用钱,也不用献祭品,什么都不需要!”
说完她慢慢退回来,没多停留——怕吓着娘俩。
女人盯着地上的糖和草药,又看了看苏清婉的背影,警惕少了点。
她悄悄捡起糖,剥了皮喂给孩子,孩子含着糖,眼睛一下子亮了,对着苏清婉的方向,小声喊了句:“谢谢姐姐,谢谢漂亮姐姐!”
雷浩跟在后面,目光落在巷子两边的棚屋上。
破木板和茅草搭的房子,屋顶好几个洞,风一吹“哗啦”响,有的连门都没有,只用破布挡着,风一掀就露里面的稻草床。
他皱着眉,指节敲了敲棚屋的木板,木板“吱呀”响,掉了块木屑:“这些房子,也太磕碜了吧!俺能修。用石头和泥土垒,比这结实十倍,下雨也不漏。”
“等一下,先不急。”陈古拍了拍他的肩,“得先弄清楚,这儿的人最缺啥。李晓,该你上了。”
李晓瞬间来了精神,拍着胸脯:“放心!咱的‘情报网’可不是盖的!等着,俺去酒馆套话,保证把底儿摸得门儿清!”
说完他像只泥鳅,钻了巷子口挂“破旧酒桶”招牌的小酒馆——那是贫民区唯一的酒馆,消息最杂。
酒馆里昏暗得很,就几盏油灯亮着,烟雾缭绕,男人的咳嗽声、粗鲁的谈笑声混在一起,比外面的味儿还冲。
李晓刚进去,满脸胡茬的酒保就拿着缺口陶碗走过来,拍着柜台喊:“异乡人?买酒还是找茬?俺这儿只有最便宜的麦酒,贵的没有,没钱就滚!”
李晓嘿嘿笑,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兽肉干——是之前猎杀钦原鸟王烤的,带着点灵力,对凡人来说是大补。
他把肉干在酒保眼前晃了晃,肉香飘出去,周围几桌客人的目光都黏了过来,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酒先不喝,跟你打听点事儿。”李晓把肉干递过去,“这块肉干归你,俺问啥,你答啥,咋样?”
酒保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就抢过肉干,塞进怀里,压着声音说:“问吧!只要俺知道的,都告诉你!”
他看了眼周围,凑近了点:“你问神?别扯了!那些神只认祭品!你献头牛,雅典娜说不定让你家庄稼长好点;像俺们这样的穷鬼,就算把最后一口麦粒献上去,神也不会多看一眼——上次俺娘病重,俺去神庙求祭司,祭司说俺信仰不够,要俺献三个银币才肯祈祷,俺哪有银币?最后娘还是走了!”
旁边老水手喝了口麦酒,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滴,接过话茬:“可不是嘛!俺儿子上次得风寒,烧得说胡话,俺去神庙求神恩,祭司还骂俺是‘无信者’,说俺儿子是神罚!最后还是俺自己去山里采草药,熬了三天三夜,才把儿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还有那些半神和贵族!”穿粗布衣服的铁匠拍着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酒碗都震得晃,“上个月,有个半神路过码头,看中了俺邻居家的女儿,直接就抢了!邻居去神庙告状,祭司却说那是‘神的恩赐’,让他别不知好歹!你说这叫啥事儿?俺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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