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的额角早沁满了冷汗,银白的裙摆在战场的狂风里贴在腿上,原本莹润如玉的手指此刻微微发颤,连维持【生命礼赞】的光纹都开始忽明忽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像被戳破的水袋般往外泄——这招是她压箱底的保命技,平时给队友治个小伤都得省着用,今儿为了陈古,几乎把半条命的灵力都灌进去了。
“陈古哥,撑住……再撑一会儿就好……”她咬着下唇,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影。
光带顺着她的指尖缠上陈古的胳膊,在他布满血痕的皮肤上化作暖金色的光斑,试图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点点“缝”起来。
而雷浩此刻正像尊铁塔似的杵在陈古左侧,左手举着面比他人还宽的玄铁盾,右手攥着柄开山刀,盾面上已经砸出了好几个凹坑,最深的那个印子还冒着黑烟——
那是刚才联军里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用火焰剑劈陈古后脑勺,被他用盾硬接下来的。
“他娘的!谁敢动陈古一根头发,先问问老子这盾答不答应!”雷浩扯着嗓子吼,震得周围空气都发颤。
刚吼完,眼角余光就瞥见个穿红袍的婆罗门教徒,正偷偷摸向陈古的后腰,手里还捏着个冒绿光的小骷髅头——看那样子是想放毒咒。
雷浩哪儿能给他机会?左脚猛地一跺地面,整个人像颗炮弹似的冲过去,盾面“嘭”地一声砸在那教徒胸口。
那教徒惨叫一声,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撞在旁边的歪脖子树上,怀里的小骷髅头也滚到了李晓脚边。
李晓正蹲在块大石头后面,手里把玩着个巴掌大的弹弓——
这是他昨天在试炼场地里捡的“宝贝”,弹丸是用硬化过的泥球做的,打在人身上不算重伤,却能疼得人龇牙咧嘴。
他看见滚过来的小骷髅头,挑了挑眉,一脚把骷髅头踢向逃跑的联军,嘴里还嚷嚷着:“哎这位红袍大哥,你家‘宠物’掉了!我帮你送回去哈!”
泥球“咻”地跟着骷髅头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在那婆罗门教徒的后脑勺上。
那教徒本来就被雷浩砸得胸口发闷,这会儿又挨了一弹弓,腿一软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嘴里还啃了口泥,含糊不清地骂着什么,爬起来连骷髅头都忘了捡,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就在这时,陈古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刚才还压在他肩膀上的圣剑投影,此刻光芒已经暗得像快熄灭的蜡烛,剑身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连带着那股能把人压垮的威压也弱了下去。
陈古能感觉到,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胳膊终于能用上劲了——
苏清婉的【生命礼赞】像股暖流,顺着血管淌遍全身,虽然那些伤口还在疼,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连动都动不了。
他咬着牙,双手攥紧石斧的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本佝偻的脊背一点点挺直。每挺直一分,身上的骨头就“咯吱”响一下,像是随时会散架似的。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弯!绝对不能弯!坚决不能弯啊!
“轰隆——”
圣剑投影终于撑不住了,发出一声像哭似的哀鸣,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空气里。可陈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觉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法天象地】的时效快到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原本十几米高的身体正在往回缩,肌肉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开始微微抽搐,石斧也变得越来越重,几乎要握不住。
“咳……咳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胸前的兽皮甲上,晕开一片暗红。即便有【生命礼赞】在修复,强行支撑【法天象地】带来的负担还是太大了——他的内脏像是被人用拳头揍过,每呼吸一次都疼得钻心。
可他不敢停下。
他眯着眼扫过战场:左边,王二正抱着个联军士兵的腿,嘴里喊着“你别跑啊!你那头盔还没给我当战利品呢!”;右边,李娜的弓箭射空了,正拿着弓当棍子用,一下一下砸在敌人背上;苏清婉还在坚持施法,脸色白得像纸,却没敢停下一秒……
所有人都在拼!
再看联军那边,虽然死的死、伤的伤,阵型乱得像锅粥,但约翰逊还站在那儿,手里拿着柄光剑,正对着几个手下吼着什么;那个穿红袍的婆罗门也没跑,正躲在个大石块后面,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玩意儿——看那样子,是还想组织反击。
陈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华夏阵营的旗帜。刚才圣剑消散的时候,大家的士气刚提上来,要是他这会儿倒下去,士气肯定会一落千丈,之前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说不定眨眼间就没了。
“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退了就是逃兵!只有向前,必须向前!”他低声呢喃,眼神却越来越亮,像两颗燃烧的星辰。他想起昨天晚上,大家围在篝火旁聊天,王二说回去要给老婆带试炼场地的特产,李娜说要给妹妹买新裙子,苏清婉说想尝尝家乡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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