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厅的空气似乎永远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但此刻,这份冰冷中掺杂了些别的东西——一种紧绷的、几乎能听见弦音的凝重。普特雷斯和他那摊令人作呕的“遗产”算是处理干净了,皇家恐怖卫士和黑暗游侠们正像清理害虫一样扫荡着炼金区的每一个角落,确保不留任何活着的“实验品”或者能量残留。但大厅里这几个人心里都清楚,真正棘手的麻烦,现在才刚摆上台面。
希尔瓦娜斯高踞王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骸骨扶手,那节奏透着一股不耐烦。她的目光依次扫过程让——这个身负古神标记的异世来客;莉安德拉——眉心灵魂烙印如同宣告罪责般刺眼的高等精灵;还有那个看起来总有点慌里慌张、却总能捣鼓出点玩意儿的地精科林斯。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忠诚的维罗娜拉身上,微微颔首。
“普特雷斯的愚蠢和疯狂,已经被他自己亲手终结。”希尔瓦娜斯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刀锋刮过石面,让所有人都精神一凛,“他以为能驾驭那股力量,结果只是成了被力量吞噬的第一个祭品。但这股力量本身……‘终末回响’,你们是这么叫它的,对吧?它还在。”
她的目光钉在程让身上:“而你,程让,你是它关注的‘钥匙’。莉安德拉,你是它试图腐蚀的‘样本’。维罗娜拉带回的消息,炼金区里看到的那些……东西,都证明了一点:这不再是某个疯子个人的实验,而是一个可能波及整个艾泽拉斯的威胁。天灾军团在门外虎视眈眈,联盟和部落各有各的算盘,现在再加上一个躲在阴影里、能蛊惑人心、扭曲造物的古神低语……”她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这世界真是从不让人省心。”
程让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希尔瓦娜斯的直接和冷酷,让他无法有任何侥幸心理。“女王陛下,我们亲眼见过它的力量。凋零者……纳萨诺斯,他那样强大的存在也未能完全抵抗。放任不管,只会酿成比天灾更大的灾祸。”
“我知道。”希尔瓦娜斯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烦躁,“所以我没把你们和普特雷斯那摊烂泥一起处理掉。”她站起身,走下王座台阶,黑色的铠甲在昏暗光线下流动着幽光。“被遗忘者生存于夹缝之中,任何可能打破平衡的力量,都必须谨慎对待。尤其是……当这种力量可能被我们的‘盟友’或者敌人利用的时候。”
她停在莉安德拉面前,精灵游侠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一个活着的、被虚空标记的奎尔多雷,”希尔瓦娜斯的声音近乎耳语,却带着巨大的压力,“对银月城那位逐日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急需拯救的子民?还是必须清除的污点?亦或是……一个可以用来窥探虚空秘密的工具?”她顿了顿,看着莉安德拉骤然收缩的瞳孔,“你很清楚,你的归乡之路,不会铺满鲜花。”
莉安德拉嘴唇翕动,最终低声道:“我明白。但我必须回去。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警告他们……这低语的真实与危险。” 她眉心的烙印似乎随着她的情绪波动,颜色更深了些。
“警告?”希尔瓦娜斯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拿什么警告?就凭你眉心的这个标记,和你脑子里那些不清不楚的低语?银月城的银月议员们,那些沉浸在太阳之井光辉中太久的老家伙,会相信一个失踪多年、身上带着虚空气息的游侠的一面之词?他们会把你关进禁魔监狱,或者更糟,交给那些血骑士‘净化’。”
莉安德拉的脸色更加苍白,希尔瓦娜斯的话像刀子一样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她看向程让,眼中带着一丝无助。
程让上前一步,与希尔瓦娜斯对视:“所以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女王陛下。不仅仅是莉安德拉这个人证,还需要关于‘终末回响’更具体的信息,甚至是……找到削弱或对抗它的方法。银月城拥有古老的魔法知识,太阳之井的力量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封锁消息、独自应对,并非上策。一旦‘终末回响’通过其他渠道扩散,被遗忘者将首当其冲。”
希尔瓦娜斯沉默着,王座厅里只剩下她指尖敲击扶手的微弱声响。她在权衡,在计算。程让的话有道理,但将程让和莉安德拉放去银月城,无异于将两张重要的牌打出去,风险极大。银月城的态度暧昧不明,与幽暗城的关系也远称不上牢固。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做出了艰难抉择后的冷硬:“维罗娜拉。”
“在,女王陛下!”黑暗游侠队长立刻应声。
“你挑选一队最精锐、最可靠的黑暗游侠,要绝对忠诚,嘴巴严实。护送他们……”她指了指程让和莉安德拉,“还有那个地精,去银月城。”
维罗娜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刻低下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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