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奇研究员最终还是没能直接触碰莉安德拉的烙印。在维罗娜拉隐含威胁的坚持下,他只能悻悻地使用仪器进行外部扫描和记录。他围着石床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仪器发出各种细微的嗡鸣和嘀嗒声,记录板上画满了程让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和曲线。
整个过程,程让都紧绷着神经,死死盯着萨奇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科林斯则缩在角落,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己那快要报废的稳定器,一边用警惕又带着点同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萨奇的仪器,偶尔还撇撇嘴,似乎对某些操作手法颇不以为然。
“能量活性极低,处于深度沉寂状态……灵魂波动平稳,但底层结构存在明显的……非自然重构痕迹……”萨奇一边记录一边喃喃自语,镜片后的灵魂之火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可思议……这种能量属性,既非暗影,也非虚空,更接近某种……规则层面的‘否定’?需要更多样本……更多刺激……”
“刺激”这个词让程让的心猛地一紧。
终于,萨奇完成了初步的数据采集,心满意足(或者说意犹未尽)地抱着他的仪器和记录板离开了。石室的门再次关上,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他想干什么?”程让看向维罗娜拉,声音干涩。
“研究。不惜一切代价的研究。”维罗娜拉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才转身低声道,“凋零者给了他们很大的权限。今天只是开始,接下来,可能会有更深入的‘测试’。”
她走到程让面前,目光沉静:“害怕没有用,程让。我们必须利用一切机会。萨奇是个典型的研究狂,他对知识的渴望有时会压倒对凋零者的恐惧。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突破口?”
“嗯。”维罗娜拉点头,“我们可以有限度地‘配合’他的研究,换取一些信息,或者……制造一些小小的‘意外’和‘误导’。当然,这需要极其小心,必须在确保莉安德拉安全的前提下。”
程让明白了她的意思。在这座敌营里,他们不能硬碰硬,只能像藤蔓一样,在缝隙中悄然生长,寻找着撬动巨石的机会。
“我该怎么做?”
“首先,你需要尽快恢复。不仅是伤势,还有你的力量。”维罗娜拉指了指他手腕上的凋零印记,“试着去感受它,适应它。把它当成一种负重训练。在压制中,你的控制力必须变得更加精细。”
接下来的几天,程让就按照维罗娜拉的指示,在这间阴暗的石室里开始了另类的“修炼”。
他大部分时间都靠坐在石床边,闭上眼睛,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凋零印记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他的力量源泉上,使得原本就如溪流般的暗影之力变得更加凝滞、难以调动。每一次尝试引导力量,都像是在粘稠的泥沼中艰难前行,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印记的反噬,带来针扎般的剧痛。
但他没有放弃。前世作为职业玩家的韧性和对力量的渴求支撑着他。他将这视为一个挑战,一个必须攻克的“副本”。他回忆着游戏里关于能量控制的种种理论和技巧,结合维罗娜拉曾经教导过的基础,一点点地摸索、尝试。
他发现,当他不去强行冲击印记,而是像绕过礁石的流水一样,寻找力量在压制下流动的缝隙和规律时,痛苦会减轻很多,而且对力量的控制确实在以一种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提升。那是一种被逼到极限后,对每一分力量都精打细算的掌控感。
科林斯也没闲着。在确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他研究员的本质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利用萨奇偶尔过来采集数据时,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个营地的结构、能源来源以及凋零者主要的研究方向。萨奇虽然对科林斯这个“野生”研究员有些看不起,但在谈及自己专业领域时,还是难免会流露出一些信息。
通过科林斯的拼凑,程让大致了解到,这个位于遗弃之地的营地,主要能源来自一处被强行稳定的地脉节点,凋零者在这里的研究重点,除了莉安德拉身上的“静寂之影”,就是如何更有效地引导和利用古神低语的力量,以及……追踪那个“终末回响”的信号。凋零者似乎并未完全放弃那个危险的计划,只是暂时将其优先级降低了。
而莉安德拉,一直处于深度的昏迷中。科林斯的稳定器在第三天终于彻底熄火,变成了一堆废铁。幸运的是,或许是遗弃之地本身混乱能量场的干扰,或许是“静寂之影”进入了某种节能的休眠状态,她眉心的烙印并没有立刻变得活跃,只是静静地存在着,像一道沉睡的疤痕。萨奇每天都会来记录数据,对于烙印的沉寂似乎有些失望,但又不敢轻易进行刺激。
维罗娜拉每天会过来一两次,带来一些食物和水,并简短地交流信息。她似乎在凋零者的营地中获得了一定的行动自由,但程让能感觉到,她同样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她告诉程让,营地里的被遗忘者成分复杂,有凋零者的死忠,也有只是服从命令的普通士兵,甚至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对凋零者不满的分子,只是不敢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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