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城卫兵那身带着霉味的铠甲几乎怼到程让脸上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操,这下真玩脱了。
泽拉斯那句话像个魔咒,直接把四个人变成了重点看押对象。领头的卫兵队长,一张死人脸上毫无波澜,只有眼窝里的灵魂之火微微跳动:“奉女王之命,请几位立刻移步王座厅。”他刻意加重了“请”字,手却一直按在剑柄上。
莉安德拉下意识地向前半步,几乎要挡在程让身前,被他轻轻拉住了手腕。程让能感觉到她皮肤下的脉搏跳得飞快。他自己对上维罗娜拉投来的视线,那对燃烧的赤瞳里没什么温度,也看不出想法,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服从。
得,走一步看一步吧。程让心里叹了口气,这“开荒”开得,直接把自个儿开成BOSS预备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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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之厅的石门在身后合拢的声音,沉重得像是敲在了棺材板上。提瑞斯法林地的阴风被隔绝在外,厅内只剩下一种更凝滞、更刺骨的寒冷,源自于王座之上那个存在本身。
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斜倚在石座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笃,笃,笃,每一声都像踩在心跳的间隙上。纳萨诺斯·凋零者站在王座侧的阴影里,像个随时准备扑出的恶犬,苍白脸上那双幽绿的眼睛,在看到程让一行人进来时,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憎恶和……一丝如愿以偿的快意。
“啊……”希尔瓦娜斯的声音在大厅里幽幽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玩味,却比任何呵斥都让人头皮发麻,“我们带来‘惊喜’的勇士们回来了。看来这次‘考古’收获颇丰?不仅挖出了千年前的亡灵,还……附带了一点关于未来的‘预言’?”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泽拉斯身上。重获精灵形态的泽拉斯在这目光下微微颤抖,刚刚经历情感风暴的他,显然无法承受另一位女王的精神重压。
“说。”纳萨诺斯嘶哑地催促,上前一步,死亡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过来,“精灵,把你刚才说的,关于‘容器’和古神青睐的话,当着女王陛下的面,再说一次!”他死死盯着程让,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泽拉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愧疚和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看了一眼程让,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我……我在摆脱古神控制时,残留的低语碎片显示……它们……它们在寻找一个能兼容多种力量的……完美‘容器’……它们认为……程让……他的特质……符合条件……”
“听清楚了吗?陛下!”纳萨诺斯猛地转向王座,声音激动得有些变形,“一个活人!一个本就不该掌握死亡力量的异类!现在,上古之神亲自认证,他是它们降临艾泽拉斯的完美载体!这难道还不是最确凿的证据?他就是个灾星,一个行走的瘟疫之源!必须立刻净化!在他把我们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前!”
他的话语像毒液一样喷洒开来,精准地命中了所有亡灵内心最深的恐惧。大厅四周阴影里,隐约传来铠甲摩擦和压抑的抽气声。
程让感觉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知道纳萨诺斯会发难,但没想到这么直接,这么恶毒。
“荒谬!”程让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尖锐,“这仅仅是古神的低语!它们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制造恐惧!仅凭几句虚无缥缈的低语就要定罪?”
“定罪?”纳萨诺斯嗤笑一声,幽绿的目光像是要把他钉穿,“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活人的心跳,黑暗的力量,现在再加上古神的标记……程让,你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你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清除你,是必要的防范!”
凋零者的话语煽动性极强,连程让自己都有一瞬间的动摇。他的存在,他兼容力量的能力,难道真的……
“女王陛下。”
一个冷静的声音切入这狂热的氛围。维罗娜拉上前一步,猩红的眸子平静地扫过程让,最后落在希尔瓦娜斯身上。
“纳萨诺斯的担忧,符合基本逻辑。上古之神的威胁等级,毋庸置疑。”她开口,依旧是那副就事论事的腔调。
程让的心沉了下去。
但维罗娜拉话锋一转:“然而,逻辑需要事实支撑。泽拉斯的证词同样表明,是程让的关键行动,挫败了古神一次持续千年的腐蚀,并为我们带来了关于其下一步计划的宝贵预警。这证明他目前具备一定的抵抗能力,并且其行动在客观结果上,符合幽暗城的利益。”
她微微侧头,看向脸色难看的凋零者,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在敌人明确表现出对特定目标的强烈兴趣时,直接摧毁目标,是选项之一。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可能主动放弃了一个深入了解敌人意图、甚至利用其计划反制的潜在机会。程让的‘特殊性’,在带来风险的同时,也可能蕴含着独一无二的……情报与战略价值。”
维罗娜拉的剖析冰冷得像手术刀,没有丝毫情绪,完全是从利弊得失出发。“是即刻消除一个‘可能’的威胁,还是暂时监控,榨取其‘确定’的价值,取决于陛下的判断。但我认为,在未发现明确堕落迹象前,仓促处置一个刚为我们解决千年隐患、且能力独特的成员,并非效率最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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