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八十五章 佛掌之下
金色佛掌与百丈毒神虚影对撞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极致力量相互吞噬时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嗡鸣。毒神虚影的六色毒光疯狂侵蚀佛掌,佛掌的金色佛光则不断净化毒气,七彩毒液在掌纹中流淌,如活物般钻入毒神体内。
叶无痕七窍渗血,身躯在恐怖压力下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化神圆满的一击,哪怕隔空降临,也不是元婴修士能硬抗的——哪怕他拥有混沌毒体,哪怕他融合了墨千秋的毒气。
但他不能退。
身后是柳如月,是怀中养魂囊里的清雪残魂,是还未完成的承诺。
“给我——破!”
丹田深处,六大毒源疯狂旋转,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全身。叶无痕能感觉到,毒源在与佛掌的对抗中开始崩裂、重组,每一次崩裂都像是灵魂被撕碎,每一次重组都带来更强大的力量。
这是……毒源在突破极限。
元婴后期巅峰的屏障,在生死压力下出现裂痕。
“垂死挣扎。”天空中的佛影淡漠开口,金色佛掌骤然收拢,如捏碎蝼蚁般要将毒神虚影碾碎。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叶无痕怀中,那枚刚刚摘取的幽冥毒莲突然自行飞出,悬浮在他头顶。漆黑的莲瓣片片绽放,莲心幽绿火焰暴涨,化作一道冲天火柱,直射金色佛掌。
火柱与佛掌接触的刹那,佛掌中的七彩毒液突然失控!它们不再听从佛光调遣,反而疯狂反噬,如千万条毒蛇钻进佛掌内部,从内部开始腐蚀、崩解。
“什么?!”佛影传来一丝惊怒。
幽冥毒莲与琉璃光王体内的毒佛舍利同出一源,本就相互克制。此刻毒莲主动攻击,竟引发了舍利本能的抗拒——这是墨千秋留下的后手,毒莲会主动攻击任何身怀毒佛舍利之人!
趁此机会,叶无痕强忍剧痛,毒神虚影双拳轰出,将已经崩裂的佛掌彻底击碎!
“走!”
他一把拉住柳如月,身形化作六色毒光,朝鬼渊上方疾射而去。幽冥毒莲紧随其后,所过之处,怨魂避让,阴气退散。
“哪里逃!”
佛影震怒,整座鬼渊开始崩塌。无数巨石坠落,黑雾翻滚如沸,空间出现一道道裂痕——琉璃光王竟要隔空摧毁这座经营了三千年的毒道工坊!
叶无痕不管不顾,将速度提到极致。身后不断传来崩塌的巨响,毒圃中的毒物、毒城中的行尸走肉,都在崩塌中化为齑粉。这是一场毁灭,也是一场解脱。
半炷香后,两人终于冲出鬼渊。
但外面的景象,同样惨烈。
魔擎天浑身浴血,左臂不翼而飞,正与狂屠、骨婆婆结成三才阵,苦苦抵挡那尊化神鬼将的进攻。鬼将身后,数万怨魂结成战阵,如黑色潮水般一波波冲击。
血算子倒在战阵中央,少年身下布着一道血阵,九枚铜钱在血阵中旋转,不断炸裂、重组,显然在拼死推演着什么。他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找到了……断魂桥的……生路……”血算子嘶声喊道,“东北……三十里……桥下有……暗河……”
话音刚落,鬼将一戟斩碎三才阵的防御,骨婆婆喷血倒飞,狂屠胸口被戟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魔擎天,接住!”
叶无痕毫不犹豫,将幽冥毒莲抛向魔擎天。毒莲幽绿火焰一卷,竟将鬼将的攻击挡下,同时散发出的毒力与魔擎天的魔功产生共鸣,让他伤势迅速恢复。
“这是……”魔擎天又惊又喜。
“幽冥毒莲,能克制鬼物!”叶无痕喝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柳如月急道,“你伤势太重……”
“这是命令!”叶无痕转身,面对追出鬼渊的无数怨魂,以及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佛影,“魔擎天,带他们去断魂桥,等我半个时辰。若我不来……你们自行前往西域。”
魔擎天深深看了他一眼,咬牙道:“保重!”
他抓起幽冥毒莲,毒莲幽火化作屏障护住众人,一行人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叶无痕独自站在鬼渊边缘,望着黑压压扑来的怨魂潮,深吸一口气。
丹田内,六大毒源已濒临破碎边缘。但他能感觉到,破碎之后,便是新生——那是突破化神的契机。
“来吧。”
他张开双臂,混沌毒体全面释放,不再压制,不再收敛。毒气如海啸般涌出,将最先扑来的数千怨魂吞噬、同化。怨魂的尖啸化作毒域的养分,幽冥阴气成为毒源的燃料。
天空中,佛影渐渐凝实,竟是一尊高达千丈的金色巨佛。巨佛眉心一点黑斑,正是毒佛舍利的位置。
“交出幽冥毒莲,留你全尸。”琉璃光王的声音恢宏如天雷。
“想要毒莲?”叶无痕笑了,笑容疯狂而决绝,“自己来拿!”
他不再保留,将刚刚吞噬的怨魂之力、幽冥阴气,连同体内所有毒源,全部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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