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修罗锋芒
消息如野火般烧遍周边七州。
“盲眼毒君将于三日后在血蛇谷召开毒盟会,广纳天下毒修,开坛讲毒,共享传承。”
短短一句话,在修真界底层掀起了惊涛骇浪。毒修,这个被正统宗门鄙夷、打压的群体,千百年来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各自为战。如今竟有人敢公开召集,不仅要传授毒术,更要组建联盟?
风雷宗议事殿内,宗主雷万钧一掌拍碎了千年铁木制成的长桌。
“狂妄!简直狂妄至极!”他须发皆张,周身雷光噼啪作响,“一个瞎了一只眼的毒修,竟敢公然挑衅修真界秩序!”
殿中长老们噤若寒蝉。三日前,赵千雷三人修为尽废地回到宗门,带回了“噬魂归心”毒和叶无痕的警告。虽然及时隔离,但仍有七名弟子被波及,如今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宗主息怒。”大长老雷云子沉声道,“此子毒术确实诡异莫测。据探子回报,他单眼失明后,对毒道的掌控反而更加精微。若真让他聚拢天下毒修,恐成心腹大患。”
“那就趁他羽翼未丰,一举剿灭!”雷万钧眼中闪过杀意,“传我令,集结宗门精锐,三日后兵发血蛇谷!”
“宗主三思。”一位面容阴鸷的长老起身,“盲眼毒君既然敢公开邀请,必有所依仗。血蛇谷本就是天然毒障之地,如今又被他经营一月,恐怕已成龙潭虎穴。贸然进攻,恐损失惨重。”
“那依你之见?”
阴鸷长老冷笑:“何不借刀杀人?将毒盟会的消息散播给青岚宗、焚天谷、玄冰宫。这些宗门历来视毒修为异端,听闻有人要组建毒修联盟,岂能坐视不管?”
雷万钧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有理。传令下去,将消息加急送往三宗。就说……盲眼毒君意图统合毒修势力,颠覆修真界正统秩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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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蛇谷,毒殿深处。
叶无痕盘坐在密室中,面前悬浮着七枚颜色各异的毒珠。这些毒珠是他用这三天时间炼制的“盟誓之毒”,每一枚都蕴含不同的剧毒,也暗藏不同的解药炼制之法。
“主人,谷外已聚集了三百余人。”洛清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有更多人正在赶来。不过……其中恐怕混有不少探子。”
“无妨。”叶无痕睁开右眼,“探子也好,真心投靠也罢,今日入谷者,皆要饮下‘辨心毒酒’。真心者得机缘,虚伪者现原形。”
这是他从血咒之瞳残存记忆中领悟的毒术——一种能检测心怀恶意的奇毒。中毒者若无歹意,毒液会化为精纯灵气助长修为;若怀恶意,则立时发作,经脉尽断。
“另外,青岚宗、焚天谷、玄冰宫已有异动。”洛清音继续禀报,“三宗各派出一支队伍,预计明日抵达血蛇谷百里外。风雷宗精锐也已集结,但暂时按兵不动。”
“四宗联手么?”叶无痕嘴角微扬,“正好。毒盟成立,需要一场足够分量的祭旗之战。”
他起身走向殿外,黑色衣袍在毒殿幽光中泛起诡异光泽。
“清音,你去准备‘万毒大阵’的核心阵眼。既然客人要来,我们便好好招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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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血蛇谷外的景象令人震撼。
原本荒芜的山谷入口,此刻聚集了上千人。这些人大多衣着褴褛,面容憔悴,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被毒物侵蚀的痕迹——他们是修真界最底层的毒修,常年被追杀、被唾弃,只能在深山老林中苟延残喘。
人群中,一个独臂老者颤声问身旁的青年:“阿木,你说……这盲眼毒君真会传授我们毒术吗?”
青年阿木眼神炽热:“爷爷,不管真假,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您的手臂就是被青岚宗斩断的,他们说我们修炼毒功是邪魔外道……可是不用毒,我们这些没有灵根的凡人,怎么在这世道活下去?”
类似对话在人群中不断响起。毒修们交换着各自悲惨的经历——被宗门驱逐、被同道出卖、被所谓的“正道”修士追杀至家破人亡。
突然,谷口毒雾翻涌,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正是叶无痕。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左眼黑罩,右眼平静地扫视众人。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
“今日来者,皆为毒道同修。”叶无痕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或因走投无路,或因仇恨不甘,或因单纯追求毒道极致。无论何种缘由,既然踏入血蛇谷,便要守我的规矩。”
他抬手,数百个玉杯从毒殿方向飞来,稳稳落在每个人面前。杯中盛满碧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此乃‘辨心毒酒’。”叶无痕淡淡道,“饮下此酒,心怀坦荡者,毒酒化灵泉,可助修为精进;心怀鬼胎者,立时毒发,经脉尽断。给你们十息时间选择——饮,或离开。”
人群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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