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毒倾天下
第85章:阴影线索
流云坊市的喧嚣在身后渐渐模糊,叶无痕的身影如同鬼魅,在纵横交错的小巷中穿行。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牢牢锁定着前方那个如同受惊老鼠般、在人群中仓皇穿梭的瘦小身影——正是之前在百晓楼内拿出影煞令牌碎片的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
那汉子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或者说,他本就因怀揣着那块要命的碎片而时刻处于惊恐之中。他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地往坊市最混乱、最肮脏的南城区钻,那里是散修、窃贼和亡命徒的聚集地,流云剑派的管制力量也最为薄弱。
叶无痕不疾不徐地跟着,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他需要从这汉子口中挖出关于那块碎片,以及影煞在流云坊市活动的更多信息。
终于,那汉子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条散发着浓重霉味和尿骚气的死胡同。他背靠着冰冷的、布满苔藓的墙壁,大口喘息着,警惕地望向巷口。
叶无痕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巷口,挡住了唯一的去路。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肮脏的地面上,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你……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那汉子吓得一个哆嗦,色厉内荏地喊道,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短刃。
叶无痕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凝练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扭动的墨绿色毒元,在他指尖跳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寒与腐蚀气息。
那汉子瞳孔骤缩,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认得这种力量!或者说,他本能地恐惧这种远超他理解范畴的力量!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他能抗衡的!
“前……前辈饶命!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碎片,从哪里来的?”叶无痕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那汉子浑身一颤,不敢隐瞒,连忙道:“是……是小的在坊市西边,靠近黑风林的那个废弃矿坑附近捡到的!那天晚上动静太大,小的……小的就想偷偷摸过去看看能不能捡点漏……”
“黑风林,废弃矿坑……”叶无痕记下了这个地点。那里确实是流云剑派管辖范围的边缘,地形复杂,易于藏匿。“除了碎片,还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看……看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很激烈,石头都打碎了……还,还闻到一股很淡的、像是……像是檀香混着血腥的味道!”那汉子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恐惧,“对了!小的好像还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祭品不足……必须……在月圆之前……’然后就没了声音,小的吓得赶紧跑了!”
祭品?月圆之前?
叶无痕眼神一凝。这听起来,可不像是简单的袭击或暗杀。影煞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邪恶的仪式?这与他们操控魔物的手段,以及可能与幽冥之眼封印松动之间的联系,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还有吗?”叶无痕追问,指尖的毒元微微跳动,威胁意味十足。
“没……真的没了!前辈饶命啊!小的就知道这么多!”那汉子几乎要哭出来。
叶无痕盯着他看了片刻,确定他没有说谎。他收起毒元,扔过去一小袋灵石:“管好你的嘴,今天你没见过我。”
那汉子如蒙大赦,抓起灵石,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死胡同,瞬间消失在复杂的巷道中。
叶无痕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消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影煞在黑风林废弃矿坑有据点,似乎在准备某种需要“祭品”的仪式,时间节点是月圆之夜(距离现在还有五天)。这无疑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他必须去查探一番。但那里既然是影煞的据点,必然守卫森严,甚至有筑基中后期乃至金丹期的高手坐镇。贸然前往,风险极大。
他需要更多的准备,也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就在他沉思之际,眉头忽然微微一皱。他感觉到,有两道不弱的气息,正朝着这条死胡同快速接近!其中一道,赫然是之前百晓楼那个流云剑派的凌轩!另一道,则更加隐晦,带着一丝水属性的清冷。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是因为冷月的事情,还是察觉到了他追踪这个汉子?
叶无痕心念电转,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贴附在了胡同内侧一处凹陷的墙壁上,收敛了所有气息。
下一刻,两道人影出现在了巷口。
正是凌轩,以及一名身着白衣、气质清冷如莲的女子——慕雨蝶!
她竟然也来到了流云坊市,而且和凌轩在一起?
凌轩神色凝重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死胡同,目光在叶无痕刚才站立的地方停留了一瞬,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寒气息。
“慕师妹,你确定是这里?”凌轩问道。
慕雨蝶微微颔首,清澈的目光如同能洞彻虚妄,缓缓扫过胡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竟然若有若无地在那处墙壁凹陷的方向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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