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太阳跟泼了油似的,烤得巷口的老槐树叶子都打了卷,可翠花家的小店却跟开了挂似的 —— 刚腌好的萝卜干摆上货架就被抢空,顾夜宸改良的 “减脂腊肉夹馍” 更是成了爆款,每天从早到晚,店里的队伍能排到街对面,连张大妈都打趣说:“翠花,你这店现在比菜市场还热闹,再这么下去,得雇两个伙计才行!”
这话还真没夸张。每天下午六点,顾夜宸的宾利一停在店门口,就跟吹响了 “下班助攻哨” 似的 —— 他脱了西装外套往椅背上一搭,挽起衬衫袖子就钻进后厨,翠花刚把腌萝卜的粗盐倒在盆里,他手里的炒锅就 “滋啦” 冒起了烟,粗盐炒得金黄喷香,连火候都不用翠花提醒,分毫不差。
“今天的萝卜得多放两勺糖,昨天李婶说有点咸。” 翠花一边切萝卜丝一边喊,话音刚落,顾夜宸就从调料罐里舀了两勺糖递过来,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没说话,却各自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热气。
更绝的是收摊时的默契。翠花弯腰搬腌萝卜的坛子,顾夜宸准能伸手托住坛底,省得她腰用力;顾夜宸擦柜台时,翠花会提前把抹布洗得干干净净晾在旁边;甚至不用开口,一个眼神递过去,翠花就知道要递洗洁精,顾夜宸就明白该关煤气阀 —— 那熟练劲儿,跟一起过了二三十年的老夫妻似的,看得蹲在柜台上的富贵都忍不住 “嘎嘎” 叫两声,像是在起哄。
这天傍晚,眼看就要收摊,天上突然滚过一声闷雷,跟谁在云层里敲了面大鼓似的。翠花刚把最后一坛萝卜干搬回储藏室,豆大的雨点就 “噼里啪啦” 砸下来,砸在店门口的雨棚上,溅起的水花能有半尺高。
“坏了!窗户没关!” 顾夜宸突然拍了下大腿,他下午帮翠花晒顾夜寒的旧笔记时,怕笔记受潮,特意放在靠窗的桌子上通风,这会儿雨一斜,准得打湿!两人赶紧往屋里跑,果不其然,靠窗的桌子已经积了一滩水,顾夜寒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正泡在水里,封面上 “金婚纪念” 四个字都快晕开了。
“我的娘!这可是夜寒哥最宝贝的笔记!” 翠花急得直跺脚,顾夜宸也慌了神,赶紧扯过旁边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抱起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古董。两人凑在灯下擦笔记,顾夜宸用棉签一点一点吸走纸页上的水,翠花则用干毛巾擦桌子上的积水,擦到桌角时,她的手不小心撞在顾夜宸的手背上,两人同时抬头,眼神撞在一起 —— 顾夜宸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翠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擦桌子,可手里的毛巾却半天没动一下。
“翠花,我……” 顾夜宸的声音有点哑,像是有话想说,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就听见小宇 “噔噔噔” 跑进来,手里举着个湿漉漉的奥特曼:“妈妈!舅舅爸爸!富贵把腊肉叼到雨里了!还说是‘保护宝贝’!”
两人吓得赶紧往外跑,刚冲到屋檐下,就看见个离谱的场面 —— 富贵蹲在雨棚边缘,浑身的羽毛被雨打湿,活像只落汤鸡,可它嘴里却死死叼着块用油纸包着的腊肉,任凭雨水顺着羽毛往下滴,硬是没让腊肉沾到半点水。那油纸包上印着个小小的 “囍” 字,正是顾夜寒和老伴当年的金婚腊肉,上次下雨时富贵就护过一次,这次居然又记着!
“富贵你这小家伙,不要命了!” 顾夜宸赶紧冲过去,脱下自己的衬衫裹在富贵身上,翠花也递过干毛巾,两人手忙脚乱地给富贵擦羽毛。富贵却还不肯松嘴,直到顾夜宸把腊肉接过来放进怀里捂干,它才 “嘎嘎” 叫了两声,往翠花怀里钻,像是在邀功。
“你说它咋这么护着这块腊肉呢?跟护着传家宝似的。” 翠花笑着给富贵顺毛,顾夜宸把腊肉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盒里,笑着说:“可能是夜寒哥在天上看着呢,让富贵帮咱们守着这份念想。” 这话一说,店里的气氛突然温柔起来,雨点敲在雨棚上的声音,都像是在轻轻打节拍。
收拾完残局,顾夜宸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出杯热姜茶,杯沿还沾着点姜丝:“刚煮的,放了点红糖,你喝了暖暖身子,别着凉。” 翠花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滑到心里,她抿了一口,姜的辛辣混着糖的甜,刚好中和得恰到好处,比她自己煮的还合口味。
“夜宸,” 翠花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点,“这一年多,谢谢你。从帮我修围裙,到陪我减肥,再到现在天天来店里帮忙,你…… 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
顾夜宸正帮富贵吹羽毛的手顿了顿,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认真,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点笨拙的紧张:“不辛苦。翠花,你知道吗?以前我在公司,每天对着报表和合同,觉得日子跟白开水似的,没点味道。可自从遇见了你和孩子们,每天煎腊肉、腌萝卜,听小宇讲奥特曼,看念念追着富贵跑,我才觉得日子活过来了 —— 这些才是我想要的,比赚多少钱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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