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套,匈奴刘虎王庭。
帐内腥膻气浓重,铺着兽皮的王座上,刘虎——一个年约四旬、满脸横肉、头戴貂帽、身着左衽皮袍的匈奴首领,正抓着一大块滴血的羊肉大嚼。下方,几个部落头人、巫师围坐,面色忧惧。
“大王!”一名探子模样的匈奴人跌跌撞撞冲入帐内,匍匐在地,用胡语急报,
“南边传来确凿消息!汉人那个‘镇南将军’徐康,在长安集结了超过十五万大军,说要北伐,收复河套!先锋已经快到萧关了!”
“啪!”
刘虎手中的羊骨头掉在地上,油腻的手在皮袍上擦了擦,瞪大眼睛:“十五万?徐康?可是那个赶跑马腾韩遂、占了关中的汉人将军?”
“正是他!据说此人用兵狠辣,麾下猛将如云!”
帐内顿时一片骚动。一个老巫师颤巍巍道:“大王,汉人这次来势汹汹,不比往日边军小打小闹。听说他们对待不肯投降的部落,要……要杀光高过车轮的男人!我们……”
“放屁!”刘虎猛地一拍面前矮几,酒浆四溅,
“汉人就会吹牛!十五万?
他粮草怎么运过荒漠?
河套是我们胡人的天下!
骑兵来去如风,他们两条腿的步兵,能追得上?再说,河套又不是我一家!
鲜卑秃发、羌人迷唐滇零,他们会坐视汉人打过来?”
他抓起酒囊灌了一口,一抹嘴,恶狠狠道: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能上马的男人!
加强巡逻,把老弱妇孺往北边草原深处转移!
再派人快马去前套、西套,告诉秃发树机能和迷唐他们!
汉人这是要断我们所有人的根!
必须联合起来,把汉人挡在河套之外!
只要拖到他们粮尽,或者中原曹操袁绍分出胜负,汉人自然就退了!”
前套,秃发尤突大帐。
与刘虎的暴躁不同,秃发尤突更显阴沉。他正值壮年,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听闻消息后,沉默良久。
“徐康……据说他麾下有一支‘山岳营’,极擅山地步战,正是我骑兵克星。”
秃发尤突缓缓道,“而且,他新得关中,士气正盛。硬拼,恐非上策。”
“大帅,那怎么办?难道投降?汉人可是要迁走我们全部人口啊!”部下急道。
“投降?”秃发尤突冷笑,“迁去南方烟瘴之地,与奴隶何异?我秃发部的勇士,宁可战死草原!”
他站起身,走到帐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土默川,
“汉军虽众,然河套广阔,水土不服。
我们不与他正面决战,利用骑兵机动,袭扰其粮道,疲惫其军力。
同时,派人联络西套羌人,甚至……北面的鲜卑王庭(指更北的鲜卑主力),陈说利害。
只要拖住,就有变数。
传令各部,化整为零,加强侦察,伺机而动!”
西套,烧当羌迷唐与先零羌滇零的联席会议上,争吵更为激烈。
迷唐年轻气盛,主张联合各部,集中兵力,在黄河沿岸险要处与汉军决战:
“汉人远来,不习地理,我们依托黄河天险,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滇零则老成持重,忧心忡忡:
“徐康能横扫关中,绝非庸主。
其军纪严明,装备精良,更兼有灭绝之令……我等部落分散,如何能挡其兵锋?
不如……不如暂且退避,或派使者试探,看看有无转圜余地?
那迁徙之令,也未必没有通融……”
“滇零老儿,你怕了?!”
迷唐大怒,“汉人要杀光我们高过车轮的男人!要抢走我们的牧场、牛羊和女人!这是灭族之祸!还有什么转圜?唯有死战!”
两派争执不下,最终不欢而散,约定各自为战,但互通消息。
河套胡人,本就并非铁板一块,在徐康大军压境的生死危机下,更是显露出各自算计与分歧。
联合抗汉的声音虽有,却难以形成统一有效的指挥。
建安五年,三月初六,长安北郊,渭水之滨。
一座三丈高的誓师台拔地而起,台周遍插玄色“徐”字大旗,在春风中猎猎狂舞。
台下,十五万大军阵列严整,如同黑色的钢铁丛林,一眼望不到边际。
刀枪映日,甲胄生辉,肃杀之气冲霄,连天上的云似乎都被驱散。
辰时三刻,吉时已到。
号角长鸣,战鼓擂响。
徐康一身金色明光铠,外罩绣有玄鸟纹的黑色大氅,腰佩长剑,在鲁肃、贾诩、刘星、典韦等文武簇拥下,缓步登台。
台下十五万将士,目光齐刷刷聚焦于台顶那威严的身影,无声,却有一股火山即将喷发般的力量在凝聚。
徐康立于台前,目光缓缓扫过无边无际的军阵,深吸一口气,声运丹田,借助高台与内力,声音如同滚雷,清晰传遍方圆数里:
“将士们!吾等自江南起兵,转战万里,廓清荆扬,底定益交,今又克复关中,雄视天下!
然,北望河套,胡尘未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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