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大军挟复仇之威,如同燎原烈火,席卷而至,将西陵城围得水泄不通。
那阵仗,与赵云围江陵时的沉稳厚重截然不同,充满了暴烈急促的压迫感。
孙策本人更是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立马阵前,遥指西陵城头,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却更添狰狞:
“黄祖老狗!滚出来受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要用你的头颅,祭奠我先父在天之灵!”
声浪滚滚,震得城头守军耳膜发麻,心生寒意。
徐盛在一旁看得暗自皱眉,劝谏道:“伯符将军,西陵城防坚固,黄祖必不敢出。我军远来,是否先让将士们休整半日,打造器械,再行攻城?”
“休整?”孙策猛地回头,赤红的眼睛瞪着徐盛,“文响!我恨不得现在就飞上城去,将那老贼碎尸万段!多等一刻,我都觉得是对先父的亵渎!”
他猛地一挥长枪,“传令!即刻打造简易云梯!一个时辰后,全军攻城!我要打黄祖一个措手不及!”
黄祖!你这缩头老乌龟!我看你能躲到几时!便是用牙啃,我也要啃破你这西陵城!
徐盛见劝阻无效,深知孙策此刻已被仇恨冲昏头脑,只得暗叹一声,下令部下抓紧时间制作攻城器械,同时严密监视夏口方向,防备黄祖水军异动。
西陵城头,黄祖看着城外如同疯虎般催促攻城的孙策,以及江南军那高效得令人心惊的准备工作,吓得腿肚子都在转筋。
“疯…疯子!孙策这小子就是个疯子!”黄祖声音发颤,对着左右吼道,
“快!快把所有的滚木擂石都给老子搬上来!弓弩手!弓弩手都给老子瞄准了孙策!谁若能射杀此獠,老子赏千金,不,万金!连升三级!”
他嘴上喊得凶,心里却慌得要命:
这煞星怎么如此迫不及待?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襄阳的援军怎么还不到?苏飞的水军到底能不能守住夏口?老天爷,我黄祖当年不过射了一箭,何至于招来如此报应!
一个时辰转瞬即至。孙策根本不等器械完全齐备,见有了几十架简陋却结实的云梯,便迫不及待地下达了攻城命令!
“杀——!!”
复仇的怒吼如同海啸般响起!孙策身先士卒,竟亲自扛起一面大盾,手提古锭刀,冒着城头倾泻而下的箭矢滚石,冲向城墙!
“将军!危险!”徐盛大惊,想要阻拦已是不及。
只见孙策如同猿猴般敏捷,顶着盾牌,几步就冲到城墙下,将云梯往墙上一靠,口衔钢刀,手脚并用,竟第一个向上攀爬!
城头守军见状,魂飞魄散,滚木擂石如同雨点般砸下,箭矢更是密集得如同飞蝗!
孙策却恍若未觉,眼中只有城头,只有仇人黄祖的身影!他凭借过人的勇力和敏捷,在云梯上闪转腾挪,竟奇迹般地避开了数次致命攻击,眼看就要跃上城头!
“挡住他!快挡住他!”黄祖在亲兵护卫下,躲在后方的城楼里,看得心惊肉跳,声嘶力竭地大喊。
数名黄祖的亲兵悍勇,持枪矛向孙策捅来。孙策怒吼一声,用盾牌格开,同时古锭刀闪电般挥出,寒光闪过,血光迸溅!两名亲兵当场毙命!
“黄祖老狗!纳命来!”孙策一脚踏在垛口,作势就要跃上城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盛在城下看得真切,知道孙策已陷入重围,若强行登城,必陷险境。
他当机立断,下令鸣金收兵!
“铛铛铛——”急促的鸣金声响起。
“妈的!”孙策听到金声,气得几乎要吐血,但他深知军令如山,且自己也确实力竭,周围敌军越来越多。
孙策恨恨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黄祖,猛地挥刀逼退几名敌军,顺势从云梯上滑了下来。
第一次攻城,因为孙策的急躁和亲自冒险,虽一度登上城头,斩杀数名敌兵,极大地震慑了守军,但自身也险象环生,未能竟全功,在徐盛的果断命令下被迫撤回。
回到营中,孙策犹自愤愤不平,对徐盛抱怨道:“文响!为何鸣金?我差一点就能宰了那老狗!”
徐盛苦口婆心劝道:“伯符将军!您身系全军安危,岂可亲身犯险?若您有失,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复仇固然重要,然亦需有章法!
今日将军勇武,已寒敌胆。待器械完备,将士休整,再行攻城,必能一举而下!何必争此一时之气?”
孙策虽然脾气火爆,但也并非全然不听劝谏,尤其是徐盛说得在理。他喘着粗气,看着西陵城墙,咬牙道:“好!就依你!明日,明日我定要踏平此城!”
而城头上的黄祖,见孙策退去,这才两腿一软,瘫坐在地,冷汗早已湿透重衣。他望着城外江南大营,心中充满了后怕和更深的恐惧。
这孙策…简直就是个索命的恶鬼!太可怕了!若非鸣金及时…不行,西陵不能再待了!必须想办法…想办法去夏口,依托水军,或可有一线生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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