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成都,州牧府
与南中的燥热和战意不同,成都的州牧府内,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惊慌与压抑之中。
新任益州牧刘璋,面色苍白,身体微胖,坐在原本属于他父亲的位子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刘璋性格暗弱,骤登高位,本就难以服众,如今强敌压境,更是方寸大乱。
“诸…诸位…探马来报,徐康逆贼,聚兵近十万于武陵,其先锋已开始修路,不日即将入寇!这…这该如何是好?”刘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目光求助般地扫过堂下文武。
益州文武分列两侧,气氛凝重。以赵韪(刘焉故吏,握有一定兵权)、王商(州中大姓代表)等人为首的文官,多面露忧色,主张谨慎。而以张任、严颜、吴懿(部分东州兵将领)等为首的武将,则大多愤慨,主战之声高昂。
老将严颜须发皆张,率先出列,声如洪钟:“主公!徐康狼子野心,窥伺我益州久矣!今大军压境,唯有奋起抗击,保境安民!末将愿领兵前往巴郡,据险而守,定叫那徐康贼子有来无回!”他镇守巴郡多年,对当地地形极为熟悉。
年轻气盛的张任也立刻附和:“严老将军所言极是!我益州带甲十余万,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岂能不战自溃?末将请为先锋,必斩徐康先锋之首级,献于麾下!”
吴懿等东州兵将领也纷纷表态愿战,他们与刘璋利益绑定更深,且渴望通过军功巩固地位。
然而,从事张松却微微皱眉,张松身材矮小,容貌不佳,但眼神锐利,出列道:“主公,诸位将军,徐康势大,其军连败曹操、袁术,兵锋正锐。且其自武陵而来,必走山路,虽艰难,却可出奇。我军虽众,然新逢大变(指刘焉去世),人心未附,东州兵与本土士民之间,芥蒂未消。若仓促迎战,恐……”
张松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内部不稳是最大隐患。
赵韪也忧心忡忡地补充:“张从事言之有理。况且,南中典韦、桓阶所部,虎视眈眈。若我军主力尽数东调,南中敌军趁虚北上,直捣我腹心,如之奈何?”
主战派与主和派顿时争论起来。
严颜、张任认为当集中兵力于东线,凭借扞关、江州等坚城挫敌锐气;而张松、赵韪则更担心内部和南中的威胁,主张稳妥,甚至有人隐晦提出是否可以“遣使交涉”。
刘璋看着争论不休的部下,更加手足无措,他既怕打不过徐康,又怕一味退缩失了人心,更怕内部的某些人趁乱生事。
最终,在严颜、张任等武将的强烈要求下,刘璋勉强做出了部署:
任命严颜为巴郡都督,总督巴郡军事,率三万精锐,即刻东进,加强扞关、朐?、江州等东部关隘的防御,务必阻敌于国门之外。
命令键为太守,严密监视南中动向,防止典韦部北上。
令各地征调粮草兵员,支援前线。
对于内部,刘璋则只能寄希望于赵韪等人尽力安抚,同时暗中加强对某些“不安分”势力的监视。
武陵通往巴郡的崎岖山道上,徐康的九万大军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在崇山峻岭间艰难而坚定地前行。
先锋孙策,率领着五千精锐,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将一切敢于拦路的益州哨卡、小股巡逻队尽数碾碎。
孙策的勇猛与迅疾,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也使得主力行进的速度远超预期。
然而,真正的考验就在前方——扞关(今重庆奉节东,瞿塘峡口)。
扞关,扼守长江夔门天险,依山傍水,城高池深,素有“益州东大门”之称,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
老将严颜深知此关重要性,在抵达巴郡后,第一时间便亲率主力加强了扞关的防御,滚木礌石、弓弩箭矢储备充足,守军更是严阵以待。
孙策先锋部队抵达关下,望着那险峻的地势和飘扬的“严”字大旗,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孙策虽勇猛,却并非无谋,立刻下令扎营,派出斥候仔细侦查,同时飞马向后方中军的徐康汇报军情。
“报——!主公,孙将军急报!前方扞关险要,守将乃益州名将严颜,防御严密,急切难下!”
中军大帐内,徐康看着沙盘上扞关的位置,眉头微蹙。
赵云在一旁道:“主公,严颜老而弥辣,深得军心,扞关天险,强攻恐损失惨重,且耗时日久。”
此时,参军鲁肃提出建议:“主公,或可尝试劝降?严颜虽忠勇,然刘璋暗弱,益州内部不稳,或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徐康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严颜此人,性情刚烈,非言辞可动。况且,我军初至,锐气正盛,若先行劝降,反显怯懦。此战,必须打出我军威风,震慑益州!”
徐康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孙策部将黄盖和韩当:“公覆(黄盖字),义公(韩当字),你二人久经战阵,可有破关之策?”
黄盖抱拳道:“主公,扞关险要,强攻不易。或可派敢死之士,趁夜攀援绝壁,绕至关后,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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