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风尘仆仆地从句章归来,甚至来不及洗去一路的辛劳,便立即召集了麾下最重要的几位文武重臣:总揽政务的扬州刺史柳志(俊达)、军师祭酒桓阶(伯绪)、镇北都督赵云(子龙)、中军都督典韦(已从武陵返回),以及负责具体执行的会稽太守孟建(公威)和吴郡太守石韬(广元)。
众人分列左右,气氛严肃。徐康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上几份来自各郡的文书,眉头微蹙:
“诸位,此次回乡,见庄中少年郎于学堂中勤奋向学,在工坊田间初露头角,我心甚慰。然而,这也让我更清晰地看到了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困境——人才短缺,已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徐康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心腹,语气沉重:“看看我们新得的疆土:豫章新附,郡务由稚虎营出身的刘星暂代;临海、闽中二郡新设,南海、郁林、交趾、日南、九真太守之位尚且空悬,日常事务亦由稚虎营出身的从政少年及会稽派来的佐吏勉力维持。便是零陵、桂阳、长沙、武陵这荆南四郡,也多是依靠子义(太史慈)将军麾下军将临时兼管地方,并非长久之计。”
徐康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期许:“王飞、刘星、张平、钱志、杨浩、高猛这些兄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忠诚与潜力毋庸置疑。但他们中最大的,今年也不过十八,尚未及冠!让他们处理一郡之政事,实在是拔苗助长。他们需要在县、乡基层再磨砺数年,积累经验,方能成为真正的栋梁。如今便置于高位,非是爱之,实是害之。”
柳志抚须沉吟,缓缓点头:“主公所虑极是。治理地方,非仅凭一腔热血与忠诚便可胜任。需通晓刑名、钱谷、农桑、教化,需能平衡地方豪强与平民百姓,需能应对天灾人祸。这些少年郎,勇毅有余,而经验、威望不足,骤然置于高位,恐生纰漏,亦难服众。”
桓阶接口道:“确实如此。目前观之,真正能独当一面、有太守之才者,除在座诸位各司要职外,交州刺史府从事虞翻(仲翔),性情刚直,通晓兵事律法;阚泽(德润),学识渊博,沉稳干练,此二人或可擢升,出任郡守。然,仅靠此二人,对于我等如今横跨交、扬、荆三州之地的庞大基业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广元(石韬)、公威(孟建),你二人治理吴郡、会稽,想必深有体会。”徐康看向他们。
石韬坦言:“禀主公,吴郡大族盘根错节,虽经整顿,然余波未平。政务千头万绪,若无足够得力的郡丞、县令、各级曹吏辅佐,纵有三头六臂,亦难面面俱到。广元常感手下无人,许多利民之策,因缺乏执行之人,推行缓慢。”
孟建也深有同感:“会稽情况稍好,然新辟之临海、闽中,地处偏远,汉蛮杂处,更需要有能力、有担当的官员前去开拓、安抚。如今仅靠稚虎营少年与少数佐吏维持,能不出乱子已属不易,发展谈何容易?”
典韦听得有些焦躁,瓮声瓮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够!主公,要不让俺老典带兵去北边绑几个有学问的回来?”
赵云沉稳地看了典韦一眼,摇头道:“恶来将军,治世需用文教,强掳而来,心若不附,反为不美。云以为,当务之急,是需有一套延揽四方贤才的良策。”
徐康赞许地看了赵云一眼,随即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声音清晰而有力,抛出了他思虑已久的方案:
“子龙所言,正合我意!如今汉室倾颓,选官之制几近崩坏,举孝廉多成世家大族互相标榜、垄断仕途之工具。多少寒门才俊、身怀绝技之士,因出身微末而报效无门?此乃巨大之浪费!”
徐康走到厅堂中央,环视众人,斩钉截铁地道:
“我意已决,当颁布 ‘招贤令’ !向天下昭示我徐承业求贤若渴之心,不论出身门第,不问过往经历,只看真才实学!凡有一技之长者,无论是经天纬地之文才,冲锋陷阵之武略,还是巧思妙想之工匠,善耕能织之农桑,妙手回春之医术,乃至通晓律法、算术、水利、营造……等等,只要其才有助于安民、强军、富国,皆可前来应募!一经考核确认,量才录用,绝不吝啬官职俸禄!”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反应各异,但大多眼中都亮起了光彩。
柳志首先表示支持,他思维缜密,补充道:“主公此议,魄力非凡,直指时弊!若能成功,必能网罗大量被埋没的人才。只是……此举无疑会触动许多秉持旧观念的士人,甚至可能招致非议,言主公破坏选官成法。”
桓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长于谋略,立刻看到了更深层的影响:
“柳公所虑固然在理,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此‘招贤令’一旦颁布,其意义不仅在于招揽人才,更在于向天下宣示主公‘唯才是举’的决心与气度!此举必将吸引那些对腐朽现状不满、渴望一展抱负的寒门英才与奇人异士!纵有些许非议,相比于所能得到的人才,不足道哉!阶以为,当立刻推行,并广布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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