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袁术府邸
厅堂内炭火烧得正旺,与外间的初冬寒意恍若两个世界。右将军袁术(字公路)慵懒地倚靠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古玉。其下,长史杨弘、主簿阎象等一众心腹属官分列左右,气氛看似闲适,却隐含着一种审视的锐利。
恒阶(字伯绪)一身风尘仆仆的深衣,从容步入厅中,对着袁术深深一揖,姿态不卑不亢:“交州别驾、镇东将军府军师祭酒,零陵恒阶,奉我主徐使君之命,特来拜见袁将军,愿献上睦邻友好之意,并陈说利害,共图大事。”
袁术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摩挲着手中的美玉,拖长了语调,带着几分慵懒与不屑:“哦?徐承业?”
“就是那个先在交州,后又跑到江东搅风搅雨的徐康?”
“听说他最近风头很劲嘛,连刘景升都在他手里吃了亏。”
“怎么,如今想起派你到本将军这里来了?莫非是怕我江北雄师,南下去会会他?”
恒阶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出袁术话中的讥讽,朗声道:“将军威震中原,名扬海内,我主对将军向来敬重。今日阶此来,非为乞求,实为送上四份大礼,于我主与将军,乃是双赢之局。”
“哦?大礼?”
袁术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稍稍坐直了身体,“说来听听。若只是虚言,哼,莫怪本将军治你妄言之罪。”
“第一份礼,乃‘江北之安’。”
恒阶伸出第一根手指,声音清晰,“我主明言,其志在于开发岭南,化蛮荒为汉土,使交、扬之民,皆享太平。驻军历阳,仅为护佑南下流民通道,对将军治下之九江、庐江等淮泗富庶之地,绝无半分觊觎之心。此非怯懦,实为表明诚意。我主愿与将军划江而治,共保东南安宁,此乃第一利。”
杨弘在一旁捻须沉吟,阎象则面无表情。
袁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第二份礼,乃‘流民之便’。”
恒阶伸出第二根手指,“中原板荡,百姓流离。我主仁德,愿在江南开辟乐土,接纳无家可归之民。只求将军能网开一面,允许这些可怜人穿过将军辖境南下,我主感念将军恩德,必有所报。此既可解将军境内流民积聚之扰,亦可显将军仁德之心,此乃第二利。”
这时,阎象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质疑:“流民亦是人口,岂能轻易资敌?徐使君此举,未免想当然耳。”
恒阶转向阎象,从容应对:“阎主簿所言极是。流民确是人口,然聚集则生乱,消耗粮草,易成祸患。将军雄才大略,志在天下,岂会着眼于这区区流民之利?让我主在南方为其觅一生路,将军则可集中精力,北图大事,岂不美哉?”
袁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确实对治理流民感到头疼。
“第三份礼,”
恒阶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加重,“乃‘实利之交换’!我主深知,空口无凭。故愿以交、扬二州所产之精良兵甲、充沛钱财,乃至犀角、明珠、翡翠等江南特产,按人计价,向将军‘购买’流民!每一个安然抵达江南的流民,都是将军府库中实实在在的进项!此非资敌,实乃贸易,将军坐收其利,此乃第三利!”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属官们交头接耳,连袁术也放下了手中的玉,身体微微前倾。兵甲、钱财,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用那些在他看来如同累赘的流民去换取,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此言当真?”
袁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千真万确!我主可先行送来一批兵甲、钱财作为定金,以示诚意!”
恒阶斩钉截铁。
“好!此事……可详谈!”
袁术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恒阶趁热打铁,伸出第四根手指,声音陡然变得激昂:“而这第四份礼,乃是‘荆州之机’!”
恒阶目光炯炯地扫过袁术及其属官:“最新战报!刘表不顾同盟之谊,悍然发兵五万,以文聘、蔡瑁为将,水陆并进,攻打我主麾下太史慈将军镇守的零陵、桂阳!”
袁术和属下们都是一怔,显然这个消息还未正式传来。
恒阶语气变得铿锵有力,带着无比的自信:“然我主已布下天罗地网!太史子义将军勇冠三军,已依托湘水险峻挫敌锋芒;凌操将军率新式水军已入洞庭,蔡瑁之旧式楼船,在我雷霆战舰面前,不过土鸡瓦狗!典韦将军之山岳营,已断文聘后路!刘表这五万大军,已是瓮中之鳖,覆灭在即!”
恒阶猛地向前一步,声音极具煽动力:“袁将军!刘景升若失此五万精锐,荆州必然震动,北防空虚!此乃天赐良机于将军也!届时,将军只需遣一上将,提一旅之师,出宛城,下新野,兵锋直指襄阳!内有我主在南线牵制其残余兵力,外有将军雷霆一击,荆州北部门户洞开,刘表老儿自顾不暇,襄阳、江陵,膏腴之地,岂非尽入将军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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