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于湘水南岸依山扎营,连营数里,旌旗严整,斥候往复,既显军威,又不越界北渡,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中军大帐内,徐康与赵云、典韦及几位心腹幕僚对着荆州地图沉吟。
“主公,”一位幕僚道,“如今联军汇聚酸枣,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各怀心思。我军若此时前往,恐被袁本初等视为边鄙之军,置于前阵当炮灰,殊为不智。”
“然一直在此观望,亦恐错失良机,更惹人非议,谓我交州无讨贼之心。”另一人担忧道。
徐康手指轻叩地图上的荆南区域,目光锐利:“酸枣要去,但非此时。袁绍、袁术、曹操、孙坚……这些人杰鬼雄汇聚一堂,正戏还未开场。我等贸然插入,不过是锦上添花,徒惹猜忌。”徐康顿了顿,话锋一转,“然,大军空耗钱粮,亦非长久之计。我倒以为,眼下正有一事,比急于北上更为紧要。”
众人皆望向他。
徐康缓缓道:“访求荆襄人才,以为我用。”
徐康站起身,走到帐边,望着北方苍茫的天空:“荆楚之地,人杰地灵。昔有屈子宋玉之文采,今岂无安邦定国之才俊?刘景升坐拥宝山而不能尽用,实为可惜。我等既已至此,岂能空手而回?中原大战一起,非止比拼兵甲粮秣,更是人才智略之争!我交州根基初立,文有柳先生、士公,武有子龙、子义、汉升、恶来,然欲图大事,犹嫌不足!”
赵云闻言,深以为然:“主公高见。得一良才,胜得千军。只是……我等客军于此,人生地疏,如何寻访?又何以取信于人?”
徐康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此事,需双管齐下。明面上,我当以交州刺史、讨董义士之名,拜会地方名士、耆老,纵论天下,示我胸襟气度。暗地里,则需广布眼线,探听虚实。零陵刘度便是一条线。此外……”徐康看向地图上的几个点,“襄阳名士汇聚,暂且不易接触。但这荆南之地,山林水泽之间,未必没有隐居的贤才,或是不得志的能吏。”
徐康下定决心:“传令下去,营中事务,暂由子龙总理,恶来负责警戒。我要轻车简从,亲往荆南各郡走一走,看一看。”
第一站,徐康并未远行,而是再次拜访了零陵的刘度。听闻徐承业有意寻访贤才,刘度果然积极。他虽非顶尖大才,但作为地方豪强,对零陵乃至荆南的人物风情了如指掌。
“使君欲求贤才,度确知一人,或可当之。”刘度捻须道,“此人姓桓,名阶,字伯绪,乃本郡临湘人氏(注:历史上桓阶是长沙临湘人,此处为剧情需要置于零陵)。其年少时便以聪慧、有胆识闻名乡里。前任太守孙坚举其为孝廉,除尚书郎,曾因父丧去官。回到乡里,闭门读书,似乎……对刘荆州(刘表)亦不甚亲近。”
“哦?曾为孙文台旧吏?”徐康来了兴趣。与孙坚有关联,却又似乎不投靠刘表,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可见此人并非庸碌之辈。“可知其现居何处?”
“就在零陵泉陵县外一处庄园,清静度日。”
徐康当即决定亲自往访。他仅带李兴及十余名精锐护卫,扮作游学士子,前往桓阶庄园。
庄园清幽,竹篱茅舍,颇有隐逸之风。通报姓名后,桓阶亲自出迎。他年约三十,面容清癯,目光沉静而透着睿智,虽布衣葛巾,气度却是不凡。
“草民桓阶,不知徐使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桓阶行礼不卑不亢。
“伯绪先生不必多礼,”徐康笑着还礼,“康冒昧来访,叨扰先生清静了。素闻先生高才,今日特来请教。”
二人于草堂落座,烹茶清谈。徐康并不急于表露招揽之意,而是先从经史文章谈起,渐次引入天下大势。他发现桓阶对时局见解深刻,尤其对荆州内部矛盾、各方势力消长分析得鞭辟入里。
“如今关东联军并起,先生以为,前景如何?”徐承业终于将话题引向核心。
桓阶沉吟片刻,缓缓道:“联军虽众,心志不齐。袁本初有雅望而多疑,袁公路矜豪而寡断,曹孟德有雄略而根基尚浅。至于其余诸公,多为依附。董卓虽暴,手握强兵,挟持天子,据守雄关。依阶看来,联军恐难竟全功,僵持之下,内部生变,亦未可知。”
“然则,先生以为,如康这般,远自交州而来,又当如何自处?”
桓阶抬眼,深深看了徐承业一眼:“使君能于旬月间平定南疆,逼降士燮,已显非凡手段。此番北上,持大义之名,却屯兵湘水,观望形势,更是深得‘待时’之妙。阶冒昧揣测,使君之志,恐不止于会盟讨董吧?”
徐康心中暗赞,此人不愧曾为尚书郎,眼光毒辣。徐康坦然道:“先生慧眼。讨董乃大义所在,不得不为。然交州僻远,欲图中原,必先稳固后方,连通荆扬。康观荆南之地,乱象已生,刘景升力有未逮,百姓困苦。不知先生可愿出山,助我一臂之力,先定荆南,以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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