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背手立于地图前,目光落在标识着黑云峒金溪峒旧地的区域。他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冰:
看来,怀柔需与立威并行。有人想把我们的仁德当作软弱……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雷霆之怒。
徐康猛地转身,眼中再无平日的温和,只有锐利的杀伐之气:汉升!
末将在!
着你立刻点齐五百步卒,外加新练山岳营全体!三日后,兵发黑云峒方向!我要你查明袭击元凶,无论是谁,务必施以雷霆一击,斩其首领,焚其寨栅,以儆效尤!让群山都知道,顺我者,可得安居乐业;逆我者,必遭灭顶之灾!
遵命!黄忠抱拳,声震屋瓦。
高猛!
属下在!
加紧安置营管控与新附民众的甄别安抚,同时城内戒严,严防奸细内应!
明白!
命令一道道下达,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永宁。这一次,不再是隐秘的接应与温和的招抚,而是明确无误的征服与讨伐。
石岩和黑豹得知即将随军出征,心情复杂。他们终于要作为官兵,反向杀回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山林。这一次,他们的刀锋将对准昔日的族人,或是更凶恶的敌人。少年们摩拳擦掌,渴望证明自己,也带着一丝对未知战争的忐忑。
三天后,黎明。五百步卒盔甲鲜明,杀气腾腾。一百山岳营少年身着轻甲,眼神锐利,如同初露锋芒的幼豹。黄忠顶盔贯甲,端坐于战马之上,目光扫过肃立的军队。
徐康亲临校场,为大军送行。他没有多言,只是举起酒碗,敬向黄忠与全体将士:
此去,扬我军威,扫平不臣!饮胜!
饮胜!震天的吼声冲破晨雾。
大军开拔,铁流滚滚,向着层峦叠嶂的群山,向着即将到来的血与火,进军。
黄忠率领的六百人队伍(五百步卒加一百山岳营)并未盲目深入。他首先抵达了之前阿虎遇袭的区域,仔细勘察了现场遗留的痕迹——箭矢的制式、脚印的方向、折断的草木。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山岳营中善于追踪的少年共同判断,袭击者撤退的路线,并非径直通往黑云峒主寨,而是偏向西南方向,一个名为孤峰岭的险要山域。
孤峰岭……黄忠看着侦察兵绘制的草图,沉吟道,据之前招抚所得信息,那里盘踞着一伙以劫掠为生的生番,头领叫,凶悍异常,但以往只敢袭击小股部落或落单的山民,如今竟敢主动攻击我军小队……
石岩在一旁补充:将军,我们以前在金溪峒时也听过的名头,他确实凶狠,但装备很差。这次袭击者装备精良,恐怕……真如将军所料,是有人暗中支持他们,借刀杀人。
黄忠眼中寒光一闪:不管是血豹自己找死,还是被人当枪使,既然他敢伸出爪子,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传令,目标孤峰岭,急行军!山岳营前出侦察,务必找出其巢穴确切位置和外围岗哨!
遵命!石岩和黑豹领命,立刻带着山岳营中最为敏捷的几名少年,如同灵猿般没入山林,利用他们对山地的熟悉,为大军探路、清除暗哨。
在石岩等人高效的侦察下,大军避开了几处可能的陷阱和视线良好的开阔地,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孤峰岭腹地。一处位于半山腰,依托天然洞穴和简陋木栅修建的寨子出现在眼前。寨子规模不大,但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可以通行。
黄忠观察片刻,冷笑一声:倚仗地势,疏于防备。以为躲在这里就万无一失了?他看向石岩和黑豹,你二人各带一队山岳营弟兄,从两侧崖壁攀援而上,潜入寨中,制造混乱,焚烧其粮草窝棚。看到火起,我便率主力从正面强攻!
遵令!石岩和黑豹眼中闪过兴奋与紧张,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真正的战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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