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徐康的身影投在墙上,显得更加挺拔,也带着几分孤独。陈伯离开后,他并没有休息,脑海中反复权衡着手中所有的力量。
稚虎营刚刚建立,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打好基础,这倒没关系。只是教导团......徐康微微皱眉,基础训练已经快一年了,身体素质已经很强健,但战术战法,只在黄忠、太史慈两位将军手下锻炼了两个月,火候还差得远。
徐康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句章县。现在句章已经稳定,有黄忠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坐镇,足够控制地方,震慑不法分子。
是时候把太史慈调回来了。徐康自言自语。太史慈更年轻,锐气正盛,由他主导教导团乃至未来全军的战术训练,再合适不过。句章有黄忠一个人,足够了。
思路通了,另一枚棋子也随之在他心中活跃起来——邓彪和他手下那帮已经落草为寇多时的老兄弟。他们伪装成山越人,本来是为了积蓄力量、混淆视听。现在句章易主的消息恐怕早已传遍周边,鄞县肯定有所防备,黄忠再想兵不血刃地进驻,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这样,不如让邓彪他们,从山越人流民商队,分批潜入鄞县。徐康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摸清城防、粮食储备、官员派系,甚至绘制详细地图。等我们大军南下的时候,他们就是插在鄞县心脏的一根暗刺!
考虑妥当后,他立即铺纸研墨,奋笔疾书,把调回太史慈与邓彪部潜入鄞县的方案写成密信,言辞简洁,指令清晰。
李兴。他对着门外轻声呼唤。
身影闪动,李兴已经稳健地走进书房,抱拳肃立:主公。
徐康把封好的信递给他:安排可靠的人,明天一定要把这封信送到句章,亲自交给柳先生。
是,主公!李兴双手接过信,转身要走。
等等。徐康叫住他,脸上带着几分往日的温和,现在没有外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康哥儿吧。
李兴听了,紧绷的身姿微微放松,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却依旧恭敬地说:礼节不能废......康哥儿。信,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李兴离去的背影,徐康缓缓吐出一口气。文武、明暗、恩威......这其中的平衡与运筹,他必须时刻把握。夜还很长,而他的路,也同样漫长。
第二天下午,太阳还没西沉,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徐家庄的宁静。护卫刚通报完,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昂扬精悍之气的太史慈,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房。
主公!太史慈奉命归来!
徐康从文件中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他立刻起身迎接,目光在太史慈沾满尘土的战袍和略带疲倦的脸上扫过,心里已经明白这位爱将是多么不惜马力、一路狂奔赶回来的。
子义!徐康上前一把扶住正要行礼的太史慈,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心,何必这么着急?看你这一身尘土。
太史慈抱拳,声如洪钟:主公召见,一定是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耽搁?
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将军的身体。徐康拉着太史慈坐下,亲自为他倒上一碗热茶,语气转为温和,叫你回来,一是为了教导团的战术训练,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军队的根基,非你不可。其二嘛......
徐康略作停顿,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眼看快要过年了,你离开家这么久,心里一定想念伯母。
徐康观察着太史慈的神色,继续恳切地说:我已经为你准备好快船和得力人手,你明天就可以出发,走海路回东莱,路程能近便很多。一定要在家好好陪伴伯母,过了节,再把老人家平安接来。到时候,我们这徐家庄,就是你们母子团聚的新家,也免得你再受两地思念之苦。
这番话,考虑周到,情理并重,完全超出了太史慈对的预想。太史慈愣在原地,握着那碗温热的茶水,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奔波的疲惫。他本以为回来是接受新的作战命令,没想到主公首先考虑的竟是他的家事和孝道。
铁打的汉子,此刻喉咙也不禁有些哽咽。太史慈猛地站起身,后退一步,深深一拜,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主公......待我恩重如山,体谅到这种程度!我......我代家母,拜谢主公大恩!
这一拜,心悦诚服。
徐康再次把他扶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说:我们之间,何必这样!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码头。代我向伯母问好,就说她老人家的儿子,现在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栋梁了。
太史慈心中激动,只觉得胸中有暖流奔涌,千言万语只化作重重一句承诺:主公的厚恩,我,万死难报!
别总把字挂在嘴边。徐康笑着摇头,引他重新坐下,神色稍缓,语气也变得更为推心置腹,这次去东莱,除了团聚,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留意。青州现在情况怎么样?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你回家期间,可以凭借同乡情谊,多听、多看。如果有与我们志同道合、或身怀绝技却无处施展的英雄豪杰,不妨记在心里。等以后接伯母南下时,如果他们愿意,可以一起邀请来。我们的事业刚刚起步,正需要各方人才汇聚。另外,青州世家大族很多,失去土地的流民肯定不少。你可以把我们句章、鄞县两地的政策广泛宣传。如果有愿意南下安家的,不用担心路途艰难,我们自有海船接应,所有渡海事宜,都由我们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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