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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光混沌界,“薪火宫”深层密室。
炎烬、岩罡,以及刚刚勉强能下床走动的李默,围坐在一方黯淡的星图前。星图上,除了标注的终焉节点,还多了许多代表内部不安的红色闪烁点——盟友的动摇、资源的枯竭、民心的疲惫。
“联盟……正在从内部瓦解。”岩罡声音嘶哑,“我们刚刚打退了第二乐章,付出的代价却让所有人都看清了这场战争的残酷——它不像是能‘打赢’的战争,更像是缓慢的、注定的凌迟。”
炎烬的火焰长发黯淡无光:“晶体蜂巢在秘密研究‘终焉共生’,以太联邦出现‘归寂诱惑’,森罗万象界萌生退意……连逻辑序列都因逻辑根基受损而效率大降。继续这样下去,不等第三乐章开始,我们就会分崩离析。”
李默沉默着。他的身体依然虚弱,时空法则的反噬让他的存在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那双眼睛,依然深邃如渊。
“恐惧和绝望,是比终焉法则更可怕的武器。”他终于开口,“敌人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让我们不断牺牲、不断目睹希望破灭,我们就会自己杀死自己。”
“那怎么办?”岩罡看向他,“难道要放弃联盟?可单凭星域,更不可能对抗终焉。”
“不。”李默摇头,“我们不能放弃联盟,但……必须改变方式。一直以来的战略都是‘被动防御’——敌人激活节点,我们付出代价去阻止。这样下去,我们有多少人命去填?”
他站起身,指尖划过星图,落在那片代表“墓”的模糊暗域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敌人以逸待劳,我们疲于奔命。要想破局,必须改变游戏规则。”
“你想主动进攻‘墓’?”炎烬瞳孔一缩,“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李默你上次只是追溯了一眼,就差点魂飞魄散!”
“不是强攻。”李默眼中银光流转,“是‘点燃’。”
他转向两位同伴,声音低沉却带着某种决绝的炽热:“还记得星域的根基是什么吗?是‘心光’,是众生信念汇聚的‘文明之火’。一直以来,我们用它防御、用它共鸣、用它治疗。但‘火’最原始、最根本的力量,从来不是守护——”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是‘焚烧’,是‘扩散’,是‘照亮未知的黑暗’。”
岩罡和炎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想……主动将心火,送入终焉的领域?”炎烬难以置信。
“不是送入,是‘点燃’。”李默纠正,“终焉的本质是‘虚无’与‘终结’,它排斥一切‘存在’与‘延续’。而心火,是‘存在意志’的极致凝聚。如果我们将高度浓缩的文明之火,像种子一样,播撒进终焉法则浓厚的区域,会发生什么?”
“会被熄灭。”岩罡立刻道。
“也可能……会燃烧。”李默目光灼灼,“就像在绝对零度的冰原上投下一颗烧红的炭。炭可能会很快熄灭,但也可能,会引燃冰层下埋藏的、我们不知道的‘可燃之物’——或许是古老纪元残留的文明痕迹,或许是宇宙诞生之初被压抑的‘创生余烬’,甚至可能是……终焉本身内部存在的、连敌人都未察觉的‘矛盾’。”
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以至于炎烬和岩罡一时说不出话。
“但这需要难以想象的心火浓度。”炎烬最终道,“而且要送入终焉领域,需要载体——谁去送?怎么送?送进去之后如何确保‘点燃’而非‘被扑灭’?”
“载体……已经有了。”李默缓缓道,目光投向密室深处某个被重重封印的保管柜。
那里存放着一样东西——上次探索“幽渊古墓”时,他从那个即将崩毁的节点中,强行剥离出的一小片、尚未被完全激活的“引导印记”碎片。它被时锚之力封印着,处于绝对静止状态。
“你要用敌人的印记做载体?”岩罡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危险了!一旦时锚封印在终焉领域内失效,印记会立刻激活,反而成为敌人攻击我们的矛头!”
“所以需要改造它。”李默道,“用星域最纯粹的心火,反向侵染这枚印记,将其从‘终焉引导器’改造为‘心火播种机’。这个过程需要整个星域信念网络的全力支撑,还需要……一位‘火种’。”
“火种?”
“一位自愿承载改造后印记、将其送入预定终焉区域、并在必要时以身殉火、确保心火点燃的……执行者。”李默的声音很轻,却很重。
密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等于让一个人,主动走进地狱的最深处,去执行一场成功率渺茫、且注定有去无回的任务。
“谁……能当此任?”炎烬涩声问。
李默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却缓缓落在了岩罡身上。
岩罡身体一震。他明白了。
星域三巨头中,炎烬主掌能量与信念网络,是心火的“燃放者”;李默主掌时间与战略,是星域的“指引者”;而他自己,主掌大地与防御,是文明的“守护之盾”。但盾,也可以成为最坚硬的“投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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