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陈启唤醒。窗外,天色已是鱼肚白,四合院里开始有了零星动静——公用水龙头旁的漱口声,煤炉子生火的噼啪声,以及谁家母亲催促孩子起床的唠叨声。与往日独身时不同,陈启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头,看着身旁依旧熟睡的苏颜。
她蜷缩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还带着睡梦中的红晕。陈启的心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情绪填满,他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穿衣下炕。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从空间里拿出热腾腾的包子馒头当早餐,而是熟练地捅开小煤炉,坐上水壶,又从面袋里舀出面粉,准备烙两张饼。这是苏颜喜欢的,她说外面的早点油大,不如家里做的干净爽口。
七点整,苏颜也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看到在狭小厨房里忙碌的陈启背影,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意。“我来吧,”她说着就要下炕。
“别动,马上好。”陈启回头,对她笑了笑,“你去洗漱,水给你打好了。”
简单的早餐后,两人一起出门。陈启推着那辆永久自行车,苏颜走在他身旁。
清晨的胡同里,上班上学的人流逐渐增多。看到这对新婚燕尔、并肩而行的璧人,不少相熟的邻居都投来善意的目光和笑容。
“陈科长,送媳妇儿上班啊?”
“哎,苏颜同志,早啊!”
陈启一一笑着回应,苏颜则略带羞涩地点头示意。到了胡同口,陈启支好自行车,苏颜熟练地侧坐在后座上,一只手自然地扶住了他的腰。
“坐稳了?”陈启回头问。
“嗯。”苏颜点头,晨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自行车清脆的铃声中,两人汇入了北京城清晨的车流。先到的是苏颜单位——铁道部下属的教育局,一栋看起来颇为气派的苏式风格办公楼。
“下班我来接你。”陈启脚支着地,对跳下车的苏颜说。
“好,你路上也慢点。”苏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就在这时,几个同样来上班的、与苏颜相熟的女同事正好走到门口,看到这一幕,顿时笑了起来。
“哟!苏颜,这才结婚几天啊,就天天接送,这么舍不得?”
“陈启同志,你可不能把我们苏颜给宠坏了!”
“就是,这恩爱秀的,让我们这些老大姐可怎么活呀!”
善意的打趣如同连珠炮般袭来。苏颜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跺脚嗔道:“张姐!李姐!你们瞎说什么呢!”那娇羞的模样,更是引得同事们一阵欢笑。
陈启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毕竟是在轧钢厂历练过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几位女同志点头致意:“各位同志早,苏颜刚来,很多地方不熟悉,麻烦大家多关照。”态度不卑不亢,又透着对新婚妻子的维护。
“放心放心!快走吧陈科长,再不走你家苏颜的脸都要熟透啦!”一位年长些的大姐笑着挥手。
陈启这才对苏颜笑了笑,说了声“我走了”,然后蹬上自行车,汇入了车流。身后,还能听到苏颜被同事们簇拥着、继续被打趣的娇嗔声。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一种平凡的、却无比真实的幸福感在心间流淌。
婚后的日子,确实如同浸泡在温润的蜜水里,远超陈启最初的预期。
最大的惊喜,无疑来自于苏颜。婚前,陈启潜意识里认为,苏颜这样的大家闺秀,定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婚后要更加依赖空间来解决伙食,或者两人多去食堂、下馆子。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无比美妙的“惊喜”。
苏颜不仅会做饭,而且手艺相当精湛。
她似乎对烹饪有着天生的悟性和热爱。普通的食材,经她的手,总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一道家常的红烧肉,她能做到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连里面搭配的土豆都吸饱了肉汁,香糯无比。一碗简单的炸酱面,从和面、擀面、切条,到炸制肉酱、准备七八样精致的面码,她都亲力亲为,一丝不苟。面条筋道爽滑,炸酱咸香醇厚,面码清爽解腻,吃得陈启每次都赞不绝口。
她甚至还会做一些精致的点心,比如豌豆黄,做得细腻清甜,入口即化;艾窝窝,皮薄馅足,软糯可口。这些手艺,有些是跟她母亲林兰学的,有些则是她自己琢磨,或者从一些旧食谱上看来的。
陈启曾好奇地问她:“你在家也常做饭?”他想象不出苏家那样的家庭,需要大小姐亲自下厨。
苏颜一边麻利地切着土豆丝,一边笑道:“小时候喜欢围着妈妈转,看她变魔术一样做出好吃的,就跟着学。后来住校,偶尔馋了,或者想家了,就自己偷偷在宿舍用小煤油炉试,差点把宿舍点着呢!”她说着自己都笑了,“其实,我觉得做饭挺有意思的,看着普通的米面蔬菜,在自己手里变成热腾腾的饭菜,很有成就感。尤其是……”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下来,“尤其是现在,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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