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怀着各异的心情,跟随着高大的列车长和娇小的乘务员,踏入了多瑙黎明号列车的内部。
车厢连接处的金属踏板在压迫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仿佛宣告了这段漫长旅程的开始。
进入温暖明亮的车厢内部,告死鸟停下脚步,转过身简洁地介绍道:
“这位是多瑙黎明号的乘务员,艾玛。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她。”
她指了指身边那位一直带着笑容的小姑娘。
艾玛立刻上前半步,微微躬身,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脸上绽放出了甜美的微笑,向着众人说。
“各位尊贵的乘客,上午好。我是乘务员艾玛,很荣幸能为各位服务,祝愿您们旅途愉快。”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风铃一样。
然而,就在艾玛的目光扫过众人,与野树莓那双鲜艳的红色眼眸对视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那只露出来的漂亮绿色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但这异样仅仅持续了一刹那,她便迅速恢复了正常,依旧保持着完美的服务式微笑。
告死鸟列车长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或者说并不在意。
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看起来颇为古旧的银质怀表,“啪”地一声按开表盖,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宣布道:
“多瑙黎明号将于上午十点整准时发车,从伊斯坦布尔到维也纳,全程运行时间大约三十五个小时。我还有列车运营方面的事务需要处理,接下来就由艾玛负责接待和安排各位了。”
霍夫曼女士对此表示理解,点了点头:“你去忙吧,伊格丽卡,这里交给艾玛就好。”
看着告死鸟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列车前部驾驶室的门后,塞梅尔维斯小姐忽然轻轻地笑了笑。
她意味深长地对身旁的霍夫曼女士说道:“这位列车长女士的作风还真是严格得有些不近人情,连自己人都如此严防死守,一丝不苟。”
霍夫曼女士似乎对告死鸟的风格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在她看来,规则和秩序高于一切,人情世故都要靠边站。”
“自己人?什么意思?”
刚刚在站台上被告死鸟当众拎起来、自觉颜面扫地的星锑立刻竖起了耳朵,凑过来好奇地追问。
她可是把刚才的耻辱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或者说,用“怀恨在心”来形容更为贴切,她正琢磨着找个机会报复回来呢。
塞梅尔维斯此刻倒是显得颇为大度,不计前嫌地解释道:
“因为这辆多瑙黎明号列车,包括其所属的整个铁路客运公司,实际上都是我们圣洛夫学院的产业。”
“严格来说,这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告死鸟列车长,其实是隶属于学院财务处的一名职员。”
这个消息让除了霍夫曼女士之外的众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塞梅尔维斯继续说道:“这件事本来我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财务处那位新巴别塔主任到底在学院外面投资了多少产业,恐怕只有他们财务处自己人才清楚。”
她回想起了自己去财务处申请这次外勤行动经费时的情形。
“还是我去申请经费的时候,财务处的人顺手就把这一叠车票塞给了我,说是什么内部福利,顺路报销。”
直到昨天得知周礼要参加比赛,塞梅尔维斯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叠车票里会包含周礼等人的名字。
原来学院早就协调好了这一切,将他们这几波人的行程整合在了一起。
众人听了这番解释,反而更加疑惑了。
苏芙比眨着大眼睛,代表大家问出了心声:“可是……既然这是我们学院自己的火车,为什么我们坐车还需要车票呢?而且刚才检票还那么严格?”
塞梅尔维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乘务员艾玛,似乎想听听她的说法。
艾玛认真地解释道:“因为多瑙黎明号并不是专门为了圣洛夫学院内部运营的列车呀。它是一条面向公众的、正规的商业运营线路,每天都会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
“列车长一直强调,无论是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身份,都必须按照规定出示有效车票,经过核验后才能上车。她说,只有这样严格把关,才能对所有乘客的安全负责,确保旅途的秩序与公正。”
一直沉默寡言的未锈铠先生,此刻也表示赞同:“某人认为,列车长女士的行为,是完全符合公正这一古老美德的。规则的制定,旨在约束所有个体。倘若因身份之殊异而徇私枉法,则规则形同虚设,公正亦荡然无存。不能因为我们是圣洛夫学院的人,就享有超越规则的特权。”
这番充满哲理或者说教条的话,让还想抱怨几句的星锑一下子噎住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好了,各位尊贵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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