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刚才在台下听周礼表演的梁月,正和诺谛卡一起朝后台走来。两人并肩走着,偶尔低声说两句话,气氛竟意外地和谐。
周礼看着她们走近,有些惊诧,他还真没想到这两人能相处得这么自然。
“对了,维尔汀呢?”他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后台这会儿只剩芭卡洛儿一个人靠在钢架边摆弄她的啪唧匣子,连刚才还在的远旅和库珀花环都没了踪影。
十四行诗也茫然地摇了摇头,显然没注意到维尔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还是梁月接过了话头:“维尔汀刚走没多久,说要去篝火晚会那边看看,玛蒂尔达和数羊羔她们都在那边正忙着呢。”
“那我们也过去搭把手吧。”周礼说着,抬脚就要往篝火区的方向走,可目光扫过舞台上还在激情摇滚的星锑,又有些犹豫地停下脚步,“不过……我总觉得这边得留个人盯着,免得星锑真闹腾出什么乱子来。”
他话音刚落,梁月就毫不犹豫地说:“那我留下来吧。”
她指了指舞台,“我就在这儿看着,有情况的话就阻止她。”
周礼看着她笃定的样子,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梁月向来细心稳重,还是风纪委员,有她在,确实让人放心。
随后,周礼、十四行诗和诺谛卡一同朝着篝火晚会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能看见湖边空地的火塘上堆起了高高的木柴堆。
没过多久,随着火把被十四行诗扔进柴堆,干燥的木柴瞬间噼啪作响,窜起了半人高的火苗。
很快,盛大的篝火便熊熊燃起,跳跃的火光像一块巨大的红色丝绸,映红了每个人的脸颊,连旁边的湖面都被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橘色。
渐渐地,篝火边的人越聚越多。
舞台那边传来的摇滚乐声浪依旧震天,不少人踩着鼓点在篝火旁扭动身体,像一群快活的飞蛾。
另一部分人则围在烧烤架旁,滋滋作响的烤肉香气混着木炭的烟火气飘散开,有人举着烤得焦香的香肠欢呼,有人忙着给鸡翅刷蜂蜜,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汤。
周礼找了块绿湖边的大青石坐下,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堆篝火。
篝火离橡木林不算太远,万一火星被风吹过去可就麻烦了,得时刻盯着火势,真有意外就得立刻用神秘术灭火。
有他的神秘术在灭火不会太麻烦,但却也不能因此松懈。
周礼正想着,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了两个身影——是维尔汀和十四行诗。
她俩平时一个总是板着脸、戴着圆顶礼帽装严肃,一个总是忙于公务、说话轻声细语,此刻竟一起在篝火旁跳起了交际舞。
维尔汀的礼帽歪在头上,十四行诗的裙摆被风吹得鼓起,两人踩着算不上熟练的舞步转圈,表情认真得像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却又偏偏带着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轻快,瞧着既正经又透着点荒诞的可爱。
而不远处的烧烤架旁,玛蒂尔达正气鼓鼓地站着,手里攥着根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一口接一口地用力咬着,腮帮子鼓鼓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跳舞的两人,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羡慕。
篝火噼啪作响,摇滚乐声、笑声、烤肉的滋滋声混在一起,绿湖的夜晚被烘得暖洋洋的,连晚风里都裹着快活的气息。
“给,饿了吧?”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手里握着几根烤得焦香的肉串,油光在火光下闪闪发亮,还冒着丝丝热气。
周礼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是诺谛卡。她刚从烧烤区那边过来,发梢还沾着点木炭灰,眼睛在夜色里显得亮晶晶的。
没等周礼开口,诺谛卡就不由分说地把一根烤串往他嘴里塞:“快吃,刚烤好的,还热乎着呢。”
周礼一怔,只好下意识地张开嘴。她顺势坐在他身旁的石头上,裙摆扫过了周礼的小腿,有点发痒。
周礼有些无奈,不过他的肚子确实早就咕咕叫了,便咬下一块烤肉。肉汁瞬间在嘴里爆开,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香和炭火的焦味,口感好得让人意外。
他嚼了两下,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这是谁烤的?味道真不错啊。”
“好吃吧?”诺谛卡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自己也咬了一口,说:“是数羊羔烤的,她说秘诀是刷三遍蜂蜜。”
可诺谛卡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吃的是同一根烤肉,只顾着点头称赞烤肉的味道。
周礼也没察觉到,因为天色太暗,他们又离篝火比较远,火光只能勉强照亮彼此的半张脸,视线里的细节都有些模糊。
他只是觉得这烤串格外合口味,于是又低头咬了一口,刚好和诺谛卡的动作错开,两人就这样在夜色里默契地分食着同一根温热的烤串。
“等一下。”
周礼又咬了两口,忽然停下动作,眉头微微蹙起。
刚才他光顾着觉得好吃,此刻细细品味下来,那肉质的纤维感和独特的膻香,让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还在小口啃着烤串的诺谛卡,不确信地说:“这肉……是羊肉吧?”
“是……唔……是吧。”诺谛卡正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塞满了肉,说话都含糊不清,只是下意识地点着头。
周礼的目光落在剩下的半根烤串上,又追问了一句:“然后……你刚才说,这烤串是数羊羔烤的?”
这话一出,诺谛卡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眨了眨眼,嘴里的肉似乎瞬间变得没那么香了,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微妙的表情,咽下去之后才迟疑地说:“这……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地狱了吧?”
周礼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那……它自己吃了吗?”
诺谛卡连忙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解释道:“没有没有,它说它喜欢吃素,烤串都是给我们烤的,自己啃了好几根烤玉米。”
周礼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剩下的烤串,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色幽默逗笑了。
诺谛卡也跟着笑了起来,把最后一小块肉塞进嘴里,咂了咂嘴说:“不管怎么说,味道是真的不错,数羊羔同学的手艺倒是没话说。”
“确实。”周礼赞同地点了点头。
(身为跑刀鼠鼠的作者在机密航天熟图时意外带出了火箭燃料,非常开心,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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