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教授下台后,十四行诗整理了一下话筒线,继续用清亮的声音主持着音乐会:
“感谢维拉教授带来的动人演出!接下来,有请下一位表演者——芭卡洛儿同学,她将为我们演奏曲目《洄游的帆》。”
台下立刻响起了礼貌的掌声,可等了好几秒,舞台中央却依旧空荡荡的,连个身影都没有。
同学们渐渐地敛收起了掌声,面面相觑,眼里都带着疑惑。十四行诗也有些尴尬地握着话筒,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后台,像是在确认什么。
“这位芭卡洛儿同学还没来吗?”周礼也注意到了台上的变故,他转头在后台扫了一圈,没看到陌生的身影,忍不住小声嘀咕。
“来了来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噔噔噔”的响动,一个抱着乐器的少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周礼循声望去,只见少女有着一头像火焰般鲜艳的红色头发,被灵巧地扎成了几个小辫子。
她戴着一顶白色的船形帽,帽檐下露出了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身上穿的蓝色水手服裙摆被风吹得扬起,裙摆上绣着的黑色音符纹样格外醒目,整个人透着股活泼的青春气息。
她怀里抱着的乐器很特别,形状像大提琴,却又带有类似单簧管和钢琴键的部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周礼只觉得一阵带着香草和紫丁香气息的风从身旁掠过,转瞬之间,少女已经抱着乐器从他身边跑过,留下了一阵淡淡的海洋气息。
她几步冲上舞台,对着台下歉意地鞠了一躬,声音清脆得如同海浪拍打着岸边:“大家好,我是芭卡洛儿,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不过说到底,芭卡洛儿也只是迟到了短短几秒,就像海洋里小小的浪花,渺小得让人来不及计较。
台下的同学们只当是个小插曲,脸上的疑惑很快转变成了好奇,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和她怀里的大家伙上。
“天哪,她力气可真大。”周礼看着舞台上熟练地调整着乐器的芭卡洛儿,忍不住低声惊叹。
那乐器看着比她整个人还高出小半头,琴身宽厚,雕花繁复,瞧着分量不轻,可她抱着它跑了那么远的路,此刻的呼吸却平稳得像只是散了个步,实在让人佩服。
而梁月和维尔汀的注意力,却被那古怪的乐器勾了过去。
“她要演奏的……是大提琴吗?”梁月凑近维尔汀,小声问道。
那乐器的形状确实和大提琴有几分相似,可在结构上看着又不太一样。
维尔汀眯起眼仔细打量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像,但细节不对。”
她顿了顿,目光转回舞台,平静地说:“不过也说不定是改良过的乐器,先安安静静看她表演吧,等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维尔汀说得在理,梁月点点头,把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舞台那边传来了调弦声,像细碎的海浪在耳边轻拍,大家都屏息等着,想看看这把“长得像大提琴的神秘乐器”,会发出怎样特别的声音。
很快,芭卡洛儿将那把古怪的乐器稳稳地立在舞台上,深吸一口气,拿起琴弓轻轻搭上了琴弦。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影,整个人瞬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下一秒,琴弓拉动,一串低沉浑厚的旋律率先响起,像深海里传来的鲸鸣。随后,是长笛,悠风号,吉他,竖琴,单簧管……
各种乐器的声音竟此起彼伏地从那把乐器里流淌出来,层层叠叠,却又配合得严丝合缝,仿佛整个乐队都藏在了琴身里。
台下的人都听得呆了。明明只有芭卡洛儿一个人在演奏,可耳边却像有无数乐器在共鸣,时而如波涛汹涌,时而如细浪轻拍,复杂又和谐的旋律编织成了一张网,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网在了里面。
更难得的是,这首《洄游的帆》本身就写得极妙。起承转合间藏着远航的孤独与哀伤,每个音符都像带着独特的空灵感,触及到了内心深处。
大家早已忘记了去疑惑“这乐器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甲板上,看潮起潮落,听船歌悠扬,不知不觉就沉溺在了这独特的音乐里。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像颗水珠落进湖面,漾开一圈轻颤的余韵。芭卡洛儿缓缓地睁开了眼,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因投入而泛着可爱的红晕。
台下先是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热烈得丝毫不比刚才维拉教授表演结束时逊色。
连维拉教授都忍不住跟着鼓掌,眼里闪着惊艳的光。
这哪里是一个人的演奏呢,分明是一场盛大的海上交响。
掌声还在绿湖边回荡时,后台这边又走来了两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少女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碧蓝的眼睛像贝加尔湖的水,身上那件俄罗斯民族特色的刺绣裙格外惹眼。
她身边跟着另一个少女,深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到腰际,同色系的眼睛璀璨得宛若银河。她的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黑白色女仆装,手里端端正正地抱着一把小提琴,姿态安静得像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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