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早没了盛唐时的赫赫气象。
宫墙斑驳,砖石上还留着战乱刮擦的痕迹,朱红漆皮大块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骨。
正殿的琉璃瓦失了往日光泽,有的裂了缝,有的沾着灰黑,风一吹,檐角残损的铜铃偶尔发出几声沙哑的响。
殿内梁柱虽仍粗壮,却难掩积尘,原本该鲜亮的幔帐褪成了暗褐色,垂在一旁,透着几分萧瑟。
宫道上少见宫人仪仗,只有几个穿着甲胄的卫兵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宫苑里回荡,更显这昔日帝王居所的冷清。
皇宫内的崇政殿中,李柷正端坐案前,专注处理着接管洛阳后的各类事务,案上堆满了文书卷宗。
石瑶则静立在一旁,时而为他递上笔墨,时而轻声禀报关键信息,有条不紊地从旁辅助。
不得不说,石瑶绝非只是一个容貌出众的花瓶。
她不仅生得美艳,武功高强,就连这般处理政务、梳理繁杂事务的能力,也丝毫不逊色于朝中老臣,着实难得。
如今洛阳城刚被拿下,百姓心中仍有不安,人心尚未完全安定。
李柷深知此刻安抚民心是重中之重,必须加快脚步,用实际举措稳住百姓情绪,让洛阳尽快恢复如常。
与此同时,他也没放松戒备——潜藏在暗处的玄冥教余孽仍在作祟,必须尽快将这些隐患彻底挖出,才能让洛阳的安稳不只是表面功夫。
石瑶手持一本装订整齐的账册,上前一步躬身禀报:“殿下,这是投降梁军的花名册,现已全部登记完毕。
此次归降的梁军共计三万两千四百八十人,其中多为洛阳城防军,至于梁国禁军,几乎已全军覆没,寥寥无几。”
李柷闻言,抬眸看向石瑶,语气带着一丝确认:“你的意思是,梁国禁军几乎没有投降的?”
石瑶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回殿下,主动投降的禁军确实很少,大部分要么战死,要么溃散无踪了。”
李柷听后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意外。
这也难怪如此,能入选梁国禁军的,本就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要么是对朱温死心塌地的死忠,要么是对梁国抱有希望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投降。
不过,眼下这三万多城防军俘虏,却成了需要妥善处置的关键。
这么多人聚集一处,若是安置不当、管理不善,稍有差池便会酿成乱子,无异于一颗埋在洛阳城里的定时炸弹。
李柷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定计,抬眼看向石瑶吩咐道:“这样,命赵龙、赵虎去接掌那些降军,先把原有的编制打乱重新整合。
再从丐帮弟子和不良人里挑些稳妥可靠的人,接任各营将校,进行整训,必须尽快掌控这支军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剩下的不良人,继续专心追查玄冥教余孽,绝不能让他们再兴风作浪;
至于丐帮弟子,就让他们成立巡防营,一方面维持城中秩序,另一方面也要严打那些欺压百姓、作奸犯科之徒,尽快让洛阳安稳下来。”
石瑶迅速将李柷的吩咐一一记下,随后抬眸问道:“属下都明白了,这就去安排。殿下,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李柷指尖轻叩案几,想起另一桩要事,开口问道:“对了,那些原属梁国的官员,如今是什么情况?”
石瑶闻言,立刻从案旁的卷宗堆里翻出一本泛黄的账册,双手递到李柷面前:“殿下,这便是梁国官员的花名册,他们的职位、籍贯与现状都记录在上面了。”
李柷接过账册快速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挑——上面竟没有敬翔、李振等人的名字。
要知道,这二人可不是寻常官员,都是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人物。
当年辅助朱温建立梁国、执掌朝政三十多年,能在乱世中站稳脚跟这么久,可见其谋略与本事都非同一般。
李柷手指在账册上轻轻一顿,抬眼看向石瑶,语气带着几分追问:“那敬翔、李振这两个人,如今在何处?怎么没在名册上?”
石瑶垂手答道:“回殿下,这二人在得知朱温被俘身亡的消息后,便不愿苟活,已经自尽了。”
李柷闻言只是淡淡点头。
“朱温已死”本就是他为了尽快掌控洛阳、瓦解梁军抵抗意志而故意放出的宣传幌子。
实际上,朱温并未身死,一直被他暗中囚禁控制着,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半死不活状态。
他并非不想杀朱温,只是不愿就这么便宜了对方,他要等自己成功复兴大唐后,将朱温押到大唐列祖列宗的陵前凌迟处死,以此告慰先祖,洗刷国仇家恨。
李柷看着账册,轻声感慨了一句:“敬翔、李振这般,倒也算得是梁国的忠贞之士了。”
感慨过后,他抬眸对石瑶吩咐道:“既然他们已自尽,便让人好好安葬,不必苛待。”
石瑶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接着又顺势追问,“那账册上其余的梁国官员,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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