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谷广场上,日光穿透云层洒在青石板上,映得高台轮廓分明。来自五湖四海的医者代表齐聚,衣袂翻飞间,窃窃私语声交织成一片,既有对医道准则的探讨,也有对这场争议的好奇。高台中央的案几上,青禾的实证册与三枚盛放医用蛊的玉盒静静陈列,泛着温润的光。
辰时一到,主审老神医抬手示意全场肃静。“医道大会,以明是非、正人心为要。今日议题,关乎医道根本与蛊术传承,望各位秉着公心,各抒己见。”他目光转向大长老,“请长老先行陈词。”
大长老缓步登台,银须在风中微动,神色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他抬手直指青禾,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各位同道,医道千年,坚守‘善恶有别、医当择人’之准则。恶人者,祸乱天下、残害生灵,若医者不分良莠予以救治,便是助纣为虐,与恶同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愈发沉重:“青禾身为百草谷弟子,本应恪守谷规,却擅自研发所谓‘医用蛊’,更将其用在世家残余伤兵身上!那些人双手沾满无辜百姓的鲜血,罪该万死,她却视而不见,执意施救,这不仅玷污了百草谷的清誉,更践踏了医道的底线!”
“我反对!”台下突然响起一声反驳,一名年轻医者站起身,“长老此言未免太过绝对!若遇战乱灾荒,善恶之人混杂,难道医者要先辨明身份再施救?届时,恐怕更多无辜者早已殒命!”
大长老脸色一沉:“后生小辈,懂什么医道规矩!辨明善恶是医者的本分,若连这点都做不到,不配称为医者!青禾此举,便是破坏规矩,理应受罚!”
不少保守派医者纷纷附和,广场上顿时形成两派对立之势。青禾站在台侧,指尖微微蜷缩,心中虽有波澜,却并未慌乱。她深知,口舌之争无用,唯有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才能让众人信服。
待场上议论稍缓,老神医看向青禾:“青禾姑娘,轮到你陈词了。”
青禾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高台。她身着素色衣裙,目光清澈而坚定,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声音清脆却极具穿透力:“各位前辈,各位同道,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医者的初心,究竟是什么?”
她顿了顿,不等众人回应,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医者的初心,是救死扶伤,是守护生命,而非纠结于善恶之分。善恶本就难以界定,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或许也曾有善良的一面;一个看似无辜的人,或许也藏着阴暗的心思。我们不是判官,没有权力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当年岭南疫病,我奉命前往救治。彼时,城池被围,伤兵与百姓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疫病肆虐,死者枕藉。”青禾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灵涂炭的日子,“那些伤兵中,有作恶多端的将领,也有被迫参军的平民;有负隅顽抗的士兵,也有想要弃暗投明的勇者。若我执意区分善恶,见死不救,只会让疫病更快蔓延,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她说着,将手中的实证册高高举起:“这册子里,记录了上万名被救治者的信息。其中,有七成是平民百姓,有两成是被迫参军的伤兵,真正作恶多端的将领,不足一成。我用引雾蛊扩散防疫药液,阻止了疫病的传播;用止血蛊救治了无数重伤者;用抗炎蛊缓解了患者的痛苦。这些人,如今都能安居乐业,他们可以作证,医用蛊不是作恶的工具,而是救人的利器!”
青禾将实证册递给身旁的执事,让他传递给台下的医者代表。“里面有被救百姓的亲笔签名、乡绅的联名担保,还有各地官府出具的证明。各位可以随意翻阅,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医者们纷纷传阅实证册,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与详实的记录,不少人露出了动容的神色。一名来自蜀地的医馆掌门感慨道:“岭南疫病之事,我也曾听闻,当时死伤无数,没想到青禾姑娘竟能凭借一己之力救下这么多人,实属不易!”
“可她终究是救了恶人!”大长老仍不死心,大声反驳,“那些作恶多端的将领,即便被救治,日后也可能继续为非作歹,危害百姓!”
青禾从容回应:“长老所言,我并非没有考虑。那些罪大恶极的将领,我在救治后便交给了当地官府处置,并未让他们逍遥法外。我救的是他们的命,却并未纵容他们的恶。医者的职责是治愈伤痛,而惩罚罪恶,是官府的职责。我们不能因为担心恶人再作恶,就放弃拯救生命的机会,这与因噎废食有何区别?”
她的话让台下不少中立派医者纷纷点头。这时,青禾打开盛放医用蛊的玉盒,晶莹剔透的蛊虫在盒中缓缓蠕动,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便是医用蛊。引雾蛊能携带药液,大范围扩散,适用于疫病防控;止血蛊能快速止血,挽救重伤者性命;抗炎蛊能缓解炎症,减轻患者痛苦。它们都是我耗费数年心血研发而成,每一种蛊虫的培育都经过了无数次试验,绝对安全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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