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在这里偷偷架设设备,监听无线电波!
几乎是在发现这个无线电装置的同时,顾夜宸凭借着猎人般的直觉,猛地抬起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射向房间另一侧那扇同样破损、用木板钉了几个补丁的窗户——就在那一瞬间,一道模糊的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堆积的管道后面!
“有人!追!”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而低沉的了断喝,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猛地爆发,瞬间举枪,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医务室的大门,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秦昊的反应同样快如闪电,几乎在顾夜宸动作的同时,他便已经从另一侧包抄过去,身影敏捷地绕过一堆废弃的钢锭,试图形成合围之势!
沈心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紧张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框,守在医务室门口,手中紧紧攥着那台探测器,仿佛它是唯一的武器,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
窗外是一个堆满了各种口径废弃管道、阀门和生锈铁皮的小院,地形复杂,障碍物众多。顾夜宸和秦昊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那些杂乱的钢铁丛林之后。紧接着,从远处那片废墟的深处,隐约传来了短暂的、急促的奔跑踩踏积水的声音、一声被刻意压抑的闷哼、以及重物狠狠摔倒在泥水地上的、沉闷的扑通声!
几分钟后,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顾夜宸和秦昊去而复返,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更多的泥浆,秦昊的额角甚至有一小块新鲜的擦伤。他们手里,如同拖死狗般,拖着一个穿着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沾满油污的工装,身材瘦小干瘪、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头。老头的嘴巴被一团看不出颜色的破布死死塞住,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呜”声,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般不住颤抖。
秦昊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镜片碎裂的老旧望远镜,和一把锈迹斑斑、但分量不轻的大号扳手——显然是刚才在制服这老头时,从他手里强行缴获的“武器”。
“妈的!虚惊一场!就是个躲在这里偷窥、捡破烂的老耗子!”秦昊嫌弃地松开手,任由那老头软瘫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可能是刚才追击时不小心咬到了),“吓老子一跳,还以为又撞上‘寻迹者’了!”
顾夜宸蹲下身,与瘫倒在地的老头平视,动作利落地扯掉了他嘴里的破布。他虽然并未用枪口直接指着对方,但那股经过生死淬炼、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冰冷压迫感,已经足以让这个本就惊恐万状的老头浑身如同筛糠般剧烈地抖动起来,牙齿磕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在听什么?”顾夜宸的问题如同冰锥,直接、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修辞,直指核心。
老头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求饶:“别……别杀我……求求你们……我……我就是个看厂的……没儿没女……没地方可去……我就……就听听……听听消息……解解闷……”
“听什么消息?”顾夜宸不为所动,继续逼问,目光如同手术刀,剖析着老头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
“就……就普通的广播……有时候……晚上……能听到些……山里传来的……奇奇怪怪的声音……呜呜的……像哭又不像……还有……最近……好多车……好多当兵的……在山外边来回跑……动静很大……”老头哆哆嗦嗦地说着,眼神躲闪,不敢与顾夜宸对视,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自己脏污的衣角。
顾夜宸和秦昊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从这老头的反应、穿着,以及这简陋到可笑的监听设备来看,他大概率真的只是一个因各种原因滞留在工厂废墟里、靠着捡拾废品和偷听外界消息来排遣孤独与恐惧的老工人,并非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然而,他无意中听到的这些零碎信息,却侧面印证了他们的判断——官方部队正在外围大规模调动,布控封锁线,搜索力度极大。
“除了我们,最近有没有看到过别的陌生人?像我们这样闯入这里的?或者,那些带着武器、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人?”顾夜宸换了个问题,继续深挖可能的信息。
老头努力地回想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和更深的恐惧,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身体猛地一颤,声音变得更加尖细:“有……有!前几天……是前几天……有一伙人……大概五六个……凶神恶煞的……也在这片厂区里转悠……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还……还跟自己人打起来了……动了刀子……见了血……后来……后来就没再见着他们了……”
是“寻迹者”内部火并?还是钟叔派来搜寻“源核”相关线索的另一批人马,因为利益或指令发生了冲突?
“这附近,哪里最有可能找到还能开动的汽车?还有,食物和相对干净的饮用水,你知道哪里有吗?”顾夜宸不再纠结于身份问题,转而问及眼下最急迫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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