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被擒,营寨守军更是群龙无首,纷纷弃械投降。战斗从发动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天色微亮时,石城驿营寨已完全落入李牧手中。
清点战果,此战毙伤叛军五百余人,俘虏近千,缴获粮草、军械、船只一批,自身伤亡仅百余。可谓一场漂亮的奇袭歼灭战。
占领石城驿后,李牧立刻展现出其高效的治理能力。他下令张贴安民告示(虽然附近百姓不多),严肃军纪,不得扰民;将俘虏进行甄别,愿意归顺的补充入辅兵,顽固者严加看管;利用缴获的船只,建立起与皮岛基地更快捷的联系通道;同时,以石城驿为新的前进基地,派出大量斥候,向北侦查娘娘宫、大孤山等据点的情况,并向西渗透,试图与可能仍在敌后活动的朝廷细作或忠于朝廷的力量取得联系。
休整两日后,最新的情报汇总而来。娘娘宫、大孤山等沿海据点守军果然兵力薄弱,且听闻石城驿一夜易手的消息后,已是人心惶惶。更令人振奋的是,“影子”领导的军情司,成功与一支活跃在辽南山区的抗匪义军取得了联系!这支义军首领名叫赵破虏,原是辽南卫所的一名低级军官,王镇岳造反后,他不愿从逆,带着一批志同道合的弟兄退入山中,不断袭扰叛军的后勤线。
“机会!”李牧看着地图上义军活动的大致区域,用力一拍,“传令!留五百人守石城驿,其余部队,即刻开拔,目标娘娘宫!同时,派人联系赵破虏,约定时间地点,我要见他!”
李牧大军兵锋直指娘娘宫。娘娘宫守军本就不多,闻风丧胆,稍作抵抗后便开寨投降。紧接着,大孤山守军更是直接弃寨而逃。李牧几乎兵不血刃,便连续拿下了辽东半岛东侧数个沿海要点,兵锋直指半岛蜂腰部的要地——旋城。一旦拿下旋城,便可西窥辽阳,南控旅顺,彻底切断辽南叛军与辽阳主力的直接陆路联系,并将王镇岳的势力压缩在辽阳周边狭小区域。
而就在李牧势如破竹,横扫辽南之际,他接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一个是来自“影子”的密报:经过多方努力和利益许诺,鞑靼首领阿鲁台态度有所松动,虽然尚未明确表态支持朝廷,但已命令其部下停止对朝廷残存据点的小规模骚扰,并默许了朝廷细作在其势力范围内的有限活动。这无疑大大减轻了李牧侧翼的压力。
另一个消息,则来自西方,由皇帝派出的、历经艰险才穿过叛军封锁线的密使带来。密使带来了两份旨意。一份是明发嘉奖令,表彰李牧登陆辽东、连克数寨之功,晋其为太子太保(虚衔再升一级),并赐下大量金银绸缎犒军。而另一份,则是绝密的皇帝手谕。
手谕上的字迹略显潦草,显然是在病中或极度疲惫状态下书写:“爱卿东线捷报,朕心甚慰,此诚扭转战局之关键。然朕病体缠身,西线大军攻势受阻,与叛军主力对峙于锦州、广宁一线,寸步难进,伤亡日增。王贼依托城防,负隅顽抗,急切难下。闻卿已克石城,兵锋直指旋城,若能速克旋城,威胁辽阳,则西线叛军必军心动摇,或可促其分兵,此朕破局之希望也。然旋城险固,守将胡沙虎乃王贼心腹,悍勇善守,卿部远征疲惫,需慎之又慎。一切临机决断,朕不相遥制。盼卿再创奇迹,早定辽东!切切!”
看完手谕,李牧心情沉重。皇帝的病情和西线的僵局,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王镇岳将主力收缩于锦州、广宁等坚城之下,摆明了就是要凭借城防消耗朝廷大军的锐气和兵力。皇帝将打破僵局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他这支东线奇兵身上。
压力,如同旋城那高耸的城墙,沉甸甸地压在了李牧的肩头。他再次铺开地图,目光死死盯住旋城。此城位于辽东半岛蜂腰部,扼守通往辽阳和南面旅顺的咽喉要道,三面环山,一面临海(靠近渤海),城墙坚固,素有“辽南锁钥”之称。守将胡沙虎,曾是边军中有名的猛将,投靠王镇岳后更得其信任,将如此要地交其镇守。
强攻,绝对是下下之策。就算能攻下,他这支历经跨海作战和连续行军、本就兵力不多的精锐,恐怕也要消耗殆尽,再无余力威胁辽阳。
必须智取,而且必须要快!就在这时,亲兵来报,义军首领赵破虏,应约前来。李牧立刻收敛心神,迎出帐外。只见一名年约四十、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粗糙、穿着破旧皮袄的汉子,带着几名同样风尘仆仆的随从,大步走来。他眼神锐利,带着久经风霜的坚毅和一丝草莽豪气。
“草民赵破虏,参见李大人!”赵破虏抱拳行礼,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赵将军不必多礼!将军坚守大义,于敌后抗暴,令人敬佩!快请帐内叙话!”李牧热情地扶起他,携手走入大帐。
落座后,李牧开门见山:“赵将军久在辽南,对旋城及守将胡沙虎,想必十分了解?”赵破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胡沙虎那狗贼!原本与末将还曾同营为官,谁知竟甘心做王镇岳的爪牙!旋城被他经营得铁桶一般,城墙高大,粮草充足,守军也都是他的嫡系,约有三四千人。强攻确实难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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