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徐少凯脸上那惯有的玩世不恭如同潮水般褪去,渐渐被一种罕见的认真和隐隐的不安所取代。
才继续用一种清晰而低沉的语调说道:“那个墨兰,绝不简单,绝非普通的欢场女子。她能在我刻意收敛气息的情况下。
一眼就看出我周身气场的异常,这份敏锐的感知力,本身就超出了常人的范畴,绝非依靠察言观色或者阅人无数就能解释的。
还有后来上台献艺的那个黄英,她的古筝技艺确实堪称一绝,登峰造极,但你在沉浸于那美妙琴音时,难道没有感觉到,那旋律之中。
似乎混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无形的、如同无色无味之毒药般的‘佐料’,能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放松戒备,情绪被轻易牵引,甚至……对演奏者产生一种莫名的、超乎寻常的好感与迷恋?”
林尘峰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那些被忽略的细节,“至于那杯墨兰‘特意’送来的威士忌……”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锐利,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寒星。
“我同样在其中,感知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与琴声中同源的、带着阴柔魅惑与不祥意味的能量波动。一次是巧合,两次……就绝非偶然了。”
徐少凯听着他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自己的尾椎骨,如同冰冷的蛇一般,悄无声息地向上爬升,让他后背的汗毛都微微竖立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裸露在夜风中的手臂,仿佛要驱散那并不存在的、源自心理层面的寒意。
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靠……林子,照……照你这么说,这‘天上人间’哪里是什么温柔乡,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盘丝洞啊!
专门吸人精气、摄人心魄的鬼地方!可……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手眼通天的主儿?
他们费这么大劲,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到底图什么啊?就为了多赚点钱?”
“图什么?”林尘峰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得近乎残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看透世情的讥诮与凝重。
“控制?攫取情报?以此为据点,编织一张覆盖顶层圈子的人脉与利益网络?或者……
是某些以我们目前的认知,还根本无法想象的、更为阴暗和庞大的目的?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能经营起这种规模。
并且将这种近乎‘术法’般的手段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不着痕迹的,其背后,绝对站着一位或者几位能量通天、手段狠辣的幕后大佬在操控全局。他们的野心和目的,绝非简单的敛财或者享乐那么肤浅。”
他向前踏出了一小步,逼近到徐少凯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林尘峰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一种近乎最后通牒般的警告意味。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在徐少凯的心上:“你徐大少,虽然家世显赫,在燕京这块地界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身也有些小聪明和斤两,平日里横着走惯了。
但我要告诉你,一旦不慎被卷入这种层面的、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你那点家世和背景,恐怕连保命的护身符都算不上!
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凄惨下场!
到时候,别说我这个做兄弟的不提前警告你,不伸手救你,只怕是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想救,拼尽全力,也未必能来得及从这潭浑水里把你捞出来了!”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重,太直白,太不留情面。徐少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太了解林尘峰了,深知自己这个兄弟的性格,他绝不是一个喜欢危言耸听、夸大其词的人。
他既然用如此郑重的语气,说出如此严重的后果,那只能说明,这个“天上人间”背后所隐藏的危险与黑暗,其程度恐怕远远超出了他之前所有最坏的想象。
达到了一个他根本无法承受的级别!他想起了刚才在花厅里,自己听着黄英那空灵琴声时,那种莫名产生的、如同泡在温水中的放松与沉醉感,仿佛所有的警惕性都在那一刻被悄然融化。
想起了墨兰那看似慵懒随意、实则仿佛能洞穿人心底所有秘密的、带着一丝妖异魅力的眼神。
还有林尘峰在面对那杯价值连城的威士忌时,那种毫不迟疑、仿佛躲避瘟疫般的放弃姿态……
之前所有被他忽略或未曾在意的细节,此刻如同破碎的镜片,在林尘峰话语的串联下。
瞬间拼凑出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隐藏在极致奢华下的恐怖图景!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附骨之蛆,瞬间从他的脚底窜上天灵盖,让他不由自主地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妈的……这鬼地方……”徐少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他用力地抓了抓自己那头精心打理过的短发,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头那股难以言喻的惊悸与后怕。
“真他娘的……是个吃人的魔窟!邪门到家了!”他猛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夜空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郁结的恐惧挤压出去。
然后看向林尘峰,眼神里终于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和玩笑,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与决断。
“行!林子!哥们儿这次真听你的!以后这鬼地方,别说八抬大轿来请,就是他娘的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点名让我去当座上宾,我也绝不踏进这鬼门关半步!谁爱来谁来,反正跟老子没关系了!”
就在徐少凯惊魂未定地表完决心,气氛稍有缓和之际,林尘峰却像是突然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脑海中某个至关重要的线索瞬间连接了起来!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深邃,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万年寒潭,幽暗得让人心悸。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般,牢牢锁住徐少凯那双尚带着余悸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缓慢而沉重。
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重量:“凯子,等等。你还记得……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天下午,在司徒家的病房里,那位助理,亲自转交到我手上的那封……来自‘沈家’的神秘信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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