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枫这才恍然记起,方才谢凝给他赤血冰蚕液时,确实提过要讨个恩典。
“好,凝儿,朕自然不会食言。”
谢凝立刻抬脸,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皇叔父,我要您下一道诏书。我与萧玄澈之间,日后只要我想和离,便可以和离;我想改嫁,便能改嫁,这场婚事,全由我做主!”
“不行!”
赫连枫尚未开口,萧玄澈脸色一黯,立即反对:
“凝凝,不要胡闹。眼下表姨母尚未痊愈,咱们的事何必让陛下忧心?”
赫连枫脸色微沉,目光在萧玄澈与病榻上的慕容芷之间转了一圈,淡淡开口:
“玄澈,你倒是对你的表姨母,颇念亲。”
萧玄澈仍是谦恭有礼:
“陛下,眼下西川与天启时局虽迫,但表姨母终究只是弱女子,两国纷争与她无关。今日听闻表姨母遭此大难,玄澈心中确有不安。”
随之,他把话茬又拉回谢凝身上:
“臣对凝凝真心,日月可鉴,不过她尚且年少,臣恐她一时顽劣,真的生了和离之念,这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臣……”
“朕既已答应了凝儿,金口御言,便断无出尔反尔的道理。” 赫连枫打断他的话:
“也罢,朕便下这一纸诏书,日后若你有负凝儿,她便有权解除这桩婚事。”
谢凝闻言,登时笑逐颜开,连忙屈膝行礼:
“谢主隆恩!”
萧玄澈眉头微微一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便恢复了恭敬模样,再度躬身:
“臣萧玄澈遵旨。不过,臣定会加倍对凝凝好,绝不给她休夫的机会。”
谢凝轻哼一声,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管我!”
一旁的傅云卿,笑嘻嘻地看了半天戏,这会才上前劝道:
“好了,玄澈,凝儿,皇后娘娘尚在病中,咱们还是先行出宫,莫要扰了她的静养。”
“不行,我还没玩够呢!” 谢凝连忙摆手。
她才入宫一天,觉都没睡安稳 ,还有好多地方没逛、好多美食未尝,兴致正浓之时,才不想匆忙出宫。
傅云卿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你这死丫头,不想你的玄玥婶母了?”
“哎呀!” 谢凝猛地一拍额头,眼前一亮:
“对呀,我还要去国公府看戏呢,怎么忘了这茬,走走走,快出宫!”
被傅云卿一提醒,谢凝原本想赖在宫里不走,这会又恨不得立刻飞到荣国公府,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玄玥婶母与赤榕相见的情形。
玄玥婶母可是出了名的泼辣货,她若是瞧见自己宝贝儿子找了个“狐狸”做儿媳,会不会气得拿鞭子抽傅临风?
她要是抽傅临风,赤榕那狐狸肯定不干,必会和玄玥叔母打起来。
还有那个疯老头烛阴,也一定参与其中,那闭月和羞花两位夜叉姨母必定又会对付疯老头,哎哟哟……
那场面,想想就觉得太有意思了!
赫连枫瞧着宝贝侄女一脸猴急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罢,那你们且先退下。待过些时日皇后好转,朕再设宴,给云卿和玄玥公主接风洗尘。”
众人闻言,纷纷行礼告退,转身向宫外走去。
待到傅云卿、谢凝与萧玄澈三人离去,赫连枫抬手示意殿内人等尽数退下。
兰芷宫瞬间安静下来,偌大的殿里,空寂无声。
他重新走回榻前,缓缓在慕容芷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庞上,心底骤然涌起一阵阵尖锐的抽痛。
他的大手不自觉地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他赫连枫唯一的骨肉。
想他年至四十,竟也老来得子,这本该是举国同庆的喜事,皇室后继有人,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可此刻,他的心头却沉甸甸的。
对慕容芷,有着深深愧疚与心疼。他清楚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漠视,明知她一片真心,却总被过往牵绊,从未真正回应过她的情意。
如今她性命垂危,腹中孩子也不知是否真的无恙,这份愧疚便愈发浓烈。
对于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他的心中亦是极为复杂。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西川公主有一个孩子,这些年他防着慕容芷,根本没打算让她孕育子嗣,偏偏那一次,她求他赐她一个孩子,他不过是想以那一夜抵了她挡箭的情分,所以并未给她服下避子汤,想不到,偏偏只那一夜,她便有了他的骨肉。
或许,这便是天意,亦让他对过往十几载岁月重新审视。
夕颜曾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初见时的惊鸿一瞥,让他以为此生都会为这份深情所困,再也不会为其他女子心动。
可不知从何时起,慕容芷的身影,也渐渐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她的端庄温婉、她的默默付出、她的隐忍坚守,一点点在他心底留下印记。
他一遍遍问自己,这份牵挂究竟是什么?
或许,他只是被她多年的深情与付出所感动?
他凝视着榻上女子毫无血色的唇瓣,指尖微微收紧,心中满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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