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更深,万籁俱寂,唯有兰芷宫内的死寂如浓稠的墨汁般化不开。
这座曾象征着无上尊荣的皇后寝宫,如今空旷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响,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将冰冷的金砖地映照得忽明忽暗,更添了几分萧瑟。
慕容芷斜靠在铺着素色锦缎的榻前,身姿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孤伶伶地坐着,往日里明艳照人的脸上此刻只剩下苍白与倦意,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眸,如今却黯淡得如同蒙尘的珍珠。
偌大的寝殿里,唯一能称得上 “陪伴” 的,便是在外殿伏案睡去的丁香。
丁香的呼吸均匀而轻微,可躺在寝殿之中的慕容芷,却毫无睡意。
这几日被禁足在此,她食不下咽,哪怕勉强吃进去几口,也会立刻吐得干干净净,身子日渐消瘦。
丁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悄悄算计着娘娘的月事已经迟了多日,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几次想劝慕容芷将此事禀报给皇帝赫连枫,却都被慕容芷无声地拒绝了。
慕容芷何尝不懂,可她更清楚,若是将此事告知赫连枫,他只会猜忌更甚。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或许,是在等一个明确的结果。
待西川和天启开战的那一日,或许就是赫连枫赶她回西川的那一刻。
可是,她早已嫁入天启,若是以这般狼狈的姿态被送回故国,那便是西川无法洗刷的耻辱。西川那个所谓的 “家”,她此生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而赫连枫,显然早已不想要她。
思及此,慕容芷的唇边忽然浮起一抹惨淡的笑意,满是绝望与自嘲。
她纤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袖角那枚小巧却致命的毒药,指尖冰凉。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在等,等着自己最终的夙命,而这一天,恐怕已然不远。
正在这时,窗棂处忽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闪了进来,动作轻盈得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慕容芷心中一惊,低声喝问:“谁?”
话音未落,她便急忙掀开锦被,快速披上衣衫坐起身来,眼神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影。
“姑母别怕,是孤,珒儿!”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慕容芷心下微惊,借着殿内长明灯那微弱的光线仔细看去,只见来人身着一袭雪青色锦袍,面容俊朗,正是自己的侄儿,西川太子慕容珒。
“珒儿,你怎么还没离开天启?”
慕容芷眸中迅速涌上一丝震惊与惶恐,她下意识地压低了音量,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比谁都清楚,如今赫连枫正动用全城的力量缉拿慕容珒,若是他落入赫连枫手中,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慕容珒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反而恭敬地对着慕容芷行了一礼,语气平静:
“姑母勿念,珒儿在燕宫宫内早有眼线,他们安排孤混了进来,况且,如今兰芷宫门可罗雀,旁人避之不及,暂时安全。”
慕容芷看着眼前的侄儿,眼中满是担忧:
“可是,珒儿,你还来干什么?他们正四处搜捕你,你这岂不是自投罗网?为何不早些回西川?”
她比慕容珒只年长八岁,从小便对这个侄儿疼爱有加,如今见他身陷险境,心中怎能不焦急。
慕容珒闻言,脸上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姑母,您可知,咱们今日陷入这般险境,拜谁所赐?”
慕容芷闻言,心中一颤:
“珒儿,那赵武不是你的人么?难道,他不是受你指使行事?”
慕容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武这个叛徒,早就被人买通,安插在孤身边多年,真是可恶至极!姑母请想,孤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会贸然派人行刺赫连枫?况且,父皇给了您半载的时间怀上龙嗣,如今半载之期未至,孤又怎会提前下手,坏了全盘计划?”
“那……那究竟是谁在暗中算计咱们,想要置咱们于死地?”
慕容芷心中愈发慌乱,语气也急促了几分,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会对他们西川皇室出手。
慕容珒蓦地捏紧拳头,强压着心中的怒意,一字一句:
“孤若未曾猜错,定是那萧玄澈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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