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回忆过往这八载岁月:
她曾无数次给赫连枫熬各种的汤膳,做各种美味的糕点,借着送膳的名义,站在御书房的门外,悄悄掀起帘子一角。
彼时赫连枫正坐在案前批奏折,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朱笔与案上的文书。他握笔时指节的弧度、偶尔轻抿唇角的模样,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进眼底。
她更喜欢每日晨起,借着散步为名,偷看赫连枫练剑的模样。
他拔剑、挥剑,动作干脆利落,每一次剑锋划破空气的声响,都让她的心跟着轻轻颤动。晨光中,他身姿挺拔,剑花如雪,皆让她心动不已。
她曾看着他一身龙袍,头戴帝王冠冕一步步迈向金銮殿,女子不能临朝,可她却想象出他端坐龙椅上,目光锐利、指点江山的模样。
她的皇帝夫君,像一束光,牢牢吸引着她,让她心底的少女情怀,在日复一日的凝望中,悄然生根发芽。
从十九岁嫁入宫中,到如今二十七岁,整整八年。
她从一个懵懂的少女,到面目清冷的皇后,可那份藏在心底的爱恋,却从未消减分毫,反而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越长越密。
她知道,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是西川送来的和亲工具,他是她需要提防的敌国帝王,他们之间隔着家国、隔着猜忌、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些偷偷凝望的瞬间,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动,早已汇聚成了汹涌的爱意,填满了她的八年岁月。
只不过,这份沉甸甸的感情,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她的欢喜,她的失落,她的牵挂,他从未知晓,也从未在意,就像一场无人知晓的独角戏,她演了八年,也苦了八年。
忽然,慕容芷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榻上坐起,不顾浑身的酸痛与赤裸的身体,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榻,蹲在地上,在散落在地的衣裙中急切地翻找着。
直到,她终于在袖扣的夹层里摸到:
那粒皇兄派人偷偷送来的毒药。
她将药紧紧攥在手心,指腹传来药粒的冰凉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醒了些。
紧接着,一声悲凄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溢出,带着无尽的自嘲与绝望。
赫连枫怎么可能让她怀上孩子?方才那碗避子药,断绝了怀他子嗣的可能,也彻底断了她的生路。
完不成任务,半载之后,她要亲手毒杀赫连枫。
可她心里清楚,即便真的得手,自己也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可若是不杀他,自己便是一枚废子,赫连枫容不下她,皇兄也不再需要她。
皇兄慕容珣,从一开始给她下的,就是一步死棋。
更何况,如今还有隐在暗处那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悄悄推动着一切。
慕容芷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里那粒小小的药,唇角忽然扯起一抹凄美的笑。
“赫连枫,”
她轻声呢喃,一滴清泪轻落香腮:
“若是半载之内,你还是对我弃之如敝履,那么,便让我永远消失在你的生命中罢。”
她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既然这世间无人在意她的生死,无人问过她的意愿,那么,至少这最后的结局,她要自己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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