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赫连骁那声“萧珩!本王宰了你——!”的狂暴咆哮,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将东宫花厅炸得人仰马翻!沉重的几案被他一脚踹翻,杯盘珍馐、碎瓷残酒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溅飞射!几名试图阻拦的宗室子弟被他蒲扇般的大手像扫垃圾一样狠狠甩开,踉跄倒地!
赫连骁双目赤红如血,额角青筋蚯蚓般暴凸跳动,魁梧的身躯裹挟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恐怖煞气,如同一头发狂的蛮荒凶兽,不管不顾地朝着那个躲藏在人群后面、依旧“惊慌失措”的萧珩猛扑过去!沉重的脚步声踏在满地狼藉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护驾!护驾!二哥疯了!他要杀亲弟弟啊!” 萧珩的怪叫带着夸张的惊恐,在混乱的人声中格外刺耳。他抓着那个倒霉宗室子弟的袍袖左躲右闪,动作看似狼狈笨拙,却每每在赫连骁蒲扇大手即将揪住他衣襟的瞬间,险之又险地避开,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引得赫连骁更加暴怒,吼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肃王!住手!这里是东宫!” 太子赫连珏脸色铁青,厉声呵斥,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精心策划的杀局被搅得稀烂,反而让肃王这莽夫掀了桌子,这简直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几名东宫侍卫硬着头皮上前,试图架住狂暴的赫连骁,却被他蛮横地撞开。场面彻底失控,尖叫、呵斥、杯盘碎裂声混作一团。
混乱的中心,云昭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最边缘的阴影里,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破了胆。然而,她宽大的袖口深处,那块浸透了可疑茶水的丝帕碎片,正被她冰冷的手指紧紧攥住。指尖传来布料湿冷的触感,如同攥着一条毒蛇。
“够了——!”
一声蕴含着内劲的低沉怒喝,如同闷雷般在花厅中炸响!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静!
只见一名坐在太子右下首、须发皆白、身着紫金蟒袍的老王爷猛地站起身。他是北狄硕果仅存的宗室元老,德高望重。此刻,老王爷面沉如水,浑浊的老眼射出锐利的光芒,直刺向暴怒的赫连骁和“惊慌”的萧珩。
“成何体统!” 老王爷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头,“堂堂亲王,在太子东宫大打出手,如同市井泼皮!肃王!你眼里还有没有君上!有没有体统!瑞王!你也给孤闭嘴!看看你成什么样子!醉醺醺,闹哄哄,丢尽皇家颜面!”
老王爷的呵斥如同冰水浇头,让暴怒的赫连骁动作猛地一滞。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躲在人后的萧珩,又扫过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宾客,最后对上老王爷那双蕴含怒火的眸子,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狂暴的怒火被强行压抑,但那份屈辱和杀意却如同实质的岩浆,在眼底翻滚沸腾!
萧珩也像是被老王爷的威严震慑,缩了缩脖子,悻悻然地松开了抓着别人袍袖的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是…是二哥先动手的…” 但那副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心虚的狡辩。
“肃王殿下,” 太子赫连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和挫败感,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润儒雅的面具,只是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梅林之事,孤自会彻查清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莫要再让皇叔和诸位宗亲看笑话!”
他目光扫过赫连骁脸上尚未干涸的茶渍和粘在眉毛上的茶叶沫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察觉的厌恶和算计,语气转为“语重心长”:“二弟,你身为亲王,统帅三军,当以大局为重,岂能因一时意气,坏了兄弟情谊,更损了皇家威仪?还不快向皇叔赔罪,下去整理仪容!”
赫连骁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子这番话,看似劝解,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提醒他今日的狼狈和失态,如同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赔罪?向那个醉鬼?向这个虚伪的太子?他赫连骁纵横沙场,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他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珠子像要瞪出眼眶,越过太子虚伪的脸,死死钉在萧珩身上!那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利箭,带着刻骨的仇恨和不死不休的决绝!
“大局?威仪?” 赫连骁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萧珩!你这个只会躲在女人和酒坛子后面的废物!今日之辱,本王记下了!”
他猛地抬手,指向萧珩,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花厅嗡嗡作响:
“本王不屑与你这种废物在口舌上争长短!更不屑在暗地里使阴招!是爷们儿,就用爷们儿的方式解决!”
他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自己肌肉虬结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和屈辱的火焰:
“三日后!西郊校场!本王要与你手下那个…那个叫赤霄的狗奴才!当众比斗!生死不论!敢不敢应战?!若你输了,就让你那狗奴才,跪在校场中央,给本王磕头认罪!再把你这身只会喝酒玩女人的软骨头,给本王亲手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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