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那三声敲击,如同冰锥凿在耳膜上,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韵律,在死寂的偏殿里轰然炸响!比上一次更近!更清晰!仿佛那敲击的指骨,就抵在墙壁的另一侧,紧贴着我的后背!
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所有的疲惫、后怕、茫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近在咫尺的诡异声响彻底驱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是谁?!到底是谁?!是敌?是友?还是……索命的无常?!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四肢百骸,勒得我无法呼吸。我猛地从冰冷的硬板床上弹坐起来,背脊死死抵住同样冰冷的墙壁,仿佛这样就能远离那声音的源头。黑暗中,我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床头紧贴的那面粗糙、斑驳的墙壁。
屏息凝神,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致。时间在死寂中被拉长、扭曲。许久,许久……就在我以为那只是极度紧张下的幻听时——
笃、笃、笃。
又是三下!规律依旧!清晰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和笃定!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那声音的源头,就在这墙后!咫尺之遥!
巨大的恐惧催生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气!与其被这未知的鬼魅日夜折磨,不如……撕开它!看个究竟!袖中那柄冰冷的匕首,给了我最后一丝支撑。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带着冰冷的汗意,一寸寸、极其缓慢地摸索向那面粗糙的墙壁。
冰冷、潮湿、布满细微的颗粒感和剥落的墙皮。指尖划过一道道细微的裂缝,带着岁月沉淀的腐朽气息。我屏住呼吸,集中所有的感官,如同盲人探路,在黑暗中仔细感知着墙壁的每一寸纹理。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
就在指尖划过靠近床头角落、一块不起眼的、颜色似乎略深些的墙砖边缘时——
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异样感传来!
不是裂缝!那感觉……像是……松动?!
心脏骤然一缩!我猛地停住手指,指腹带着试探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压向那块墙砖的边缘。
嘎吱……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尘封千年的叹息般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那块看似严丝合缝、与其他墙砖毫无二致的墙砖,靠近角落的边缘,竟然被我指尖的力道,极其轻微地……按得向内凹陷了一点点!同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陈旧灰尘味道的空气,从砖缝中逸散出来!
是活的!这块砖是活的!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瞬间攫住了我!顾不上恐惧,顾不上后果!我立刻将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指尖抠住那块砖松动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向内、向旁边用力一掰!
嗤啦——!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灰尘簌簌落下的摩擦声,那块大约半尺见方的墙砖,竟然被我硬生生地抠了出来!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尘土、朽木和陈年霉烂纸张的呛人气味,瞬间从墙洞中扑面而来!
墙洞!墙壁后面,真的有一个被隐藏的墙洞!
我顾不上呛咳,立刻将手中的油灯(之前被带回来后随手放在床头)举到洞口。昏黄摇曳的光线,如同探入幽冥的触手,艰难地刺破了洞内浓稠的黑暗。
洞口不大,深约一尺,里面黑黢黢的,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强忍着恐惧和灰尘的刺激,眯起眼睛,仔细向洞内看去。
灰尘蛛网之下,似乎……堆放着一些东西?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洞壁,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恐惧和探索的欲望,一点点探入那未知的黑暗。指尖首先碰到的,是冰冷、厚重的纸张触感,带着潮湿和腐朽的脆弱感。是卷宗?还是废弃的文书?
我小心翼翼地拂开覆盖其上的厚重灰尘和蛛网,尽量不破坏底下脆弱的东西。指尖触到一张边缘已经脆化、卷曲的纸张,上面用模糊不清的墨迹写着一些字……像是人名?日期?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涌上心头。难道只是废弃的旧档?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指尖在洞壁更深处,触到了一个……硬物!
不是纸张的柔软,而是某种硬质的、带着棱角的触感!似乎……是一个小小的、被布包裹着的盒子?
心脏再次狂跳起来!我屏住呼吸,手指极其小心地绕过那些脆弱的纸张,向着那个硬物的方向探去。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包裹的布料——粗糙,厚实,带着浓重的尘土和霉味。
就是它!
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勾住布包的一角,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它从灰尘和纸堆的掩埋中拖拽出来。布包不大,入手沉甸甸的,形状方正。
当它终于被完全拖出墙洞,暴露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时,我才看清,这并非什么盒子,而是一个用厚厚的、早已褪色发灰的粗布,紧紧包裹、捆扎起来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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