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口如墨,无声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与声响。
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中渗出,带着千万年岩石与腐殖质混合的独特味道。
赵山河身体的肌肉绷紧,一步横移,用自己魁梧的身躯将许阳严密地护在身后。他常年在生死线上磨砺出的直觉,正发出最尖锐的警报。
这种未知的天然洞穴,是野外最致命的陷阱。
“老板,情况不对,不能进。”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透着军人特有的冷静与决断。
许阳的心也悬了起来。
他设想过入口的无数种可能,或许是一条被藤蔓遮掩的石阶,又或是一道隐于溪流后的水帘。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窟。
他的目光转向祝。
祝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她只是安静地凝望着那片深沉的黑暗,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竟流淌出奇异的、近乎眷恋的神采。
“这里没有危险。”
她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只有一条回家的路。”
话音未落,她提起素白的裙摆,第一个,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了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祝老师!”许阳急喝一声。
祝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板……”赵山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跟上!”
许阳牙关一咬。
棋已落子,没有回头路。他选择相信祝,也只能相信。
赵山河不再多言,从战术背包中取出两支高亮度手电,递给许阳一支,自己则左手持刀,右手握电,如一尊移动的铁塔,率先踏入洞中。
手电的光柱在极致的黑暗中,也只能勉强切开前方数米的距离,光柱之外,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洞壁湿滑,冰冷的水珠不时滴落,砸在皮肤上,激起一阵寒意。脚下的路凹凸不平,遍布碎石与积水。
“老板,脚下。”赵山河沉稳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许阳应了一声,全神贯注地跟随着。
洞中死寂,只有三人的脚步与呼吸被无限放大,在空旷中产生诡异的回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赵山河停下脚步。
“老板,你看。”
许阳凑上前,手电光束汇聚之处,前方的洞壁上,出现了一些人为雕刻的模糊痕迹。
那是一些他完全陌生的符号,笔画扭曲,古老而神秘,不属于任何一种他所知的文字,更像某种原始的图腾。
“这里曾有人居住。”赵山河的声音里透着惊奇。
许阳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神农遗民!
他看向祝,祝只是伸出手指,隔着空气,轻轻描摹着那些符号的轮廓,眼神复杂。
他们继续前行。
洞穴地势渐宽,壁画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仿佛一条刻在石头上的时间长河。
有头戴羽冠的先民在山谷中耕种奇花异草。
有貌似首领的人物带领族人祭拜天地。
其中一幅,刻画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草药为族人治病。那老者的形象,竟与古画中药王孙思邈的样貌有几分神似。
许阳看得心神摇曳。
“老板,前面有光。”
赵山河的声音将他唤醒。
许阳抬头,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微弱的白点。
出口!
三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光点由小变大,由弱转强。一股混合着无数草木芬芳的暖风,从洞口涌入,驱散了他们满身的阴冷潮气。
当他们终于跨出幽深的山洞。
天地,豁然开朗。
灼热的阳光让他们同时眯起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赵山河,呼吸也为之一滞。
他们并非身处谷底,而是站在一处高耸的山崖断面上。
脚下,是云雾翻滚的万丈深渊。
云海的尽头,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美山谷,如一幅铺开在天地间的画卷,毫无征兆地撞入他们的眼帘。
一条碧色的河流,蜿蜒穿谷而过。
河岸两侧,是被开垦得整整齐齐的梯田。
那些梯田里,生长的不是五谷,而是各种色泽奇异的植物。
一丛丛,一片片,红如玛瑙,紫如烟霞,黄如真金,绿如翡翠,在阳光下蒸腾着肉眼可见的各色光晕。
许阳只看了一眼,就忘了呼吸。
那些,全都是药材!
全是早已在外界难得一见,甚至被认为已经绝迹的极品药材!
那片开着紫色小花的,是野生的龙胆!
那片赤红如火的,是年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的首乌藤!
那片在风中摇曳,通体泛着金光的……是传说中早已灭绝的野生金线莲!
山谷中心,坐落着一个古朴的村落。
青瓦白墙,炊烟袅袅。
几十户人家沿河而居,与这片青山药田,融为一体。
更远处,几座终年不化的雪山高耸入云,守护这片净土的神只。
“这……是什么地方?”赵山河那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许阳没有回答。
他只是张开双臂,贪婪地呼吸着。
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蕴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吸入肺中,五脏六腑都感到一阵舒泰。
他找到了。
这里,就是系统指引的,能改变一切的,药王遗谷!
不。
这哪里是什么山谷?
这分明是陶渊明笔下那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是独属于医者的,无上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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